苏灿这是在叹息，钟晴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现在这个架势，他虽然没有直接查看她的神魂，但自从在住院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他的主治医师哪里知道，通过观察人的杏仁核也能大概推测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而经过苏灿刚才的观察，钟晴在听完了关于自己可能患有精神病的事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动摇，甚至越发的坚定想要照顾自己的情绪波动。
这事情如果是放在正常的人类社会，绝对说得上是不离不弃，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尤其是在当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现世界，当属女人中的典范楷模。
凡人得妻如此，既长得好看，又这么忠贞不渝的；那真的是祖坟烧高香。
但对于苏灿来说，自己的情况不同，这样的一个女孩，自己如果只是本着玩的心态，那未免也太过不是东西。
但如果是本着长久相处的心态，那是不是要把钟晴也纳入到自己的修行计划当中？
那这样下去拓展开来，她是不是有父母兄弟？是不是有家人朋友；从凡人变为超凡，这样的机会哪怕只是多些寿数，都是天大的机缘。
但这样下去，自己这种超凡的存在，帝国会允许？
自己会愿意把让人类掌握超凡力量的方法途径公开？
之所以从一开始就只是框定了自己的至亲，就是因为苏灿在考虑这件事情。
现世界天地间的灵炁有限，如果自己把从异界龙守天下带来的修仙功法公布出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因为资源的匮乏，引起无数的争端和攻伐。
有权势者最终会驱使穷弱者，而修仙对于绝大多数的凡人来说，又会成为奢求。
要么在各种势力和利益集团的驱使下为其忙碌奔波；要么沦为比现在更为卑贱的奴隶。
说白了，修仙就是成为一种更为高阶的物种；这岂不是让这些本来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贵族们，真正意义上从生物角度成为了一种更加强大高贵的物种？
谁能保证自己传出去的功法，不会因为他们个人的原因流失出去？
只要流失出去，就必然会被资本和权利或以高价或以荣誉大义获得，然后以此成为更加恐怖的存在。
这些都是苏灿所不愿意见到的。
就像是现世界的软件、游戏开发开发设计团队；自己有了一个好的游戏或者想法，最终的得利者往往最终是那些资本大鳄，业界巨头；每当有好东西出现，他们就会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而现在，则更像是一个深渊，说好先富带动后富，共同发展的事情不谈了；只谈能获得多少的股票增值，只谈怎么套现离场。
而最终绝大多数为商业帝国和政治帝国的诞生和成长付出的绝大多数，最终化成了帝国的养料和消费者。
苏灿不觉得自己现在能够对抗帝国和资本；所以自己这种提升种族层次的方法途径，还需要保密。
至于钟晴，既然不会知难而退，那就换种方法。
让她知道自己与凡人的差异，但却不给她修仙的可能。
如果以后她因此而动摇心智，那就说明她真的与自己无缘；
但如果就算是知道自己与她的‘物种’差距，但还是只因为他这个人本身而喜欢，那就接受她。
在异界龙守天下也好，在现世界也罢；男人之余女人也好；女人之于男人也罢；抛开道德和情爱本身的独占性和排他性，排开物种本能的心理逻辑；
更强的个体拥有更多的异性资源，这其实都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当然，为了保护基础绝大多数人类的权益，让可以有足够多的底层劳动力可以使用的社会运转需要来说，资源的掌握者必然是要哪怕装作样子的让渡出部分的权利。
但在未来，如果自己曾经在龙守天下的超级机甲傀儡集群的计划能够实现。
那或许普通人类的劳动价值又会削弱很多。
机器，可以是实现人人按需供给的一个解决方案；
但，机器，也可以是灭绝基础劳动者价值的方案；
没有价值，就会被抛弃；
这是现世界和龙守天下的主要规则；
其中的例外，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需要最真挚、最深度的情感。
习惯了物欲横流，有限资源内不断争夺的人类；到时候，不知道还具不具备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纯粹情感的能力。
至少，从目前来看，现世界人类如果真的实现机器人完全按需供给后，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会是沉醉与相对封闭的自我世界；社交已经是一种负担；情感，反倒成了很多人痛苦的根源。
或许这就是太上忘情道所追求的境界；已然忘情，所以才能人人理智如君子；才能道德行天下；才能无为而治，忘情而乐；无情无感，顺需而劳，承理而动。
机器，与人；好像除了身体的差别和能力的不同；好像也没啥分别。
失去人性，还可以用基础生活的保障来填充交换；
但，失去兽性，或许作为人这个物种存在的本身，就会失去所有；
教化磨灭人性以理智和道德，消灭了人性所有的黑暗面之后，再规训了人类内心的兽性的话，或许未来世界；权利和资本或许反而会堕落成最纯粹的又情感和欲求的人；
而作为还没有被消灭；没有完全消亡的普通人类个体，会在不为了失去价值，为了不被消亡的命运，自动接受半机器化的规训。
所以，如果正要把可以提升整个物种生命层次的修仙方法公布出去；要么是整个世界修仙资源相对富足，不至于攻伐不断，普通人彻底丧失对应的资格和价值；
要么就是消灭极端的权利好和庞大的资本；
建立以所有人为制度之一的协同世界；
不然，冥冥中的天道因果计算下来，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算苏灿重回巅峰境界也接不住。
这并不是他的臆想；而是不管是在现世界还是异界龙守天下，他都能感受到整个世界的运转中，冥冥有种意志和趋向存在；
好像整个世界每一次的变化和进步，都是在以精神世界的某种让步甚至是缺失来作为阶梯；天理之中，必然存在因果。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成为这一条因果逻辑链猜想的开端。
更何况，他并不希望以天下人为代价，换自己成为那极少数存在的机会和途径。
情感和人生美好的体验，这是只有从活生生的人身上才能感受到的美好之物。
他很珍惜。
毕竟人间才有故事；红尘滚滚才有人生滋味
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轻授。
更何况这条因果链的源头仅仅在于自己这个特殊个体，对于的一段情感的处理方式。
苏灿还是决定稳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