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太医真是没用!庸医庸医!”胬兲咆哮道,非常失望。
太医们战战兢兢,连忙垂下脑袋,不敢直视胬兲的眼睛。
几个呼吸之后,领头的太医伸出大拇指道:“主要是王上的剑法太精准了,百发百中,正好扎在他这个乱臣贼子的心窝上,可谓一击毙命!”
“什么?”胬兲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谁告诉你是寡人杀死他的?为何不是他自杀的呢?”
“那把宝剑是王上的贴身利器,没有人可以拿走。”领头的太医然没有意识到胬兲的反常,还在一心一意的解释,以期打消国王的怒气,“还有,从扎入的方向和位置来看,也像外人扎进去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任何血红色,变成白色了。”
胬兲听后赶紧爬到完颜将军躺倒的位置,将头伸到短剑扎入的伤口处,仔细看了又看,貌似还真如领头的太医所说的那样。
至此,他才明白完颜将军一心求死,为的就是给自己泼脏水,诬陷自己!
他气得咬牙切齿,将手放在剑柄上,猛地一下拔了出来,愤恨不已。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几个太医连忙后退,眼下的情势,他们每个人都有性命之忧。
胬兲将宝剑握在手里看了又看,再次确认它就是自己经常贴身携带的利器,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自己腰间还有那把宝剑,他赶紧拿出来,却发现剑鞘一模一样,剑体却不一样。
他努力回忆着宝剑可能离开自己身上的情况,一遍又一遍搜寻着,思虑极深。
思来想去,他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自己洗澡时,将衣服和宝剑放置一边,这个时候被人掉了包。
难道是完颜老头自己掉的包?
这个想法刚一出,胬兲就否定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完颜老头武艺高强,可是自己那么多大内侍卫,像铁桶般密闭的保护,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他若是偷偷闯进来,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么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里应外合,完颜老头收买了王宫里的人,让他们顺手将宝剑掉包。
但是,不管是谁掉的包,有一点很明确,完颜老头处心积虑谋划这件事已久,他早就准备好掉包的宝剑就是明证。
“这个老东西竟然如此恨寡人!”胬兲在心里面嘀咕着。
他思忖着恨自己的原因,杀掉素珍和灭掉她家,还有灭掉他完颜老头的母国,无疑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这时,国师魳遂醒了过来。
见完颜将军躺在地上,身都是腊白之色,更像大冬天堆起的雪人,一看就死了。
“王上……您把完颜将军给杀死了?”魳遂有点惊讶,毕竟这些天为了笼络冥王七地,胬兲都在用尽心思缓和他和七公主的关系。
“你的脑袋坏掉了吗?寡人可没有杀他!”胬兲有点不爽道。
“那……这是?”
“你晕之前明明也看到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偷了我的宝剑,然后自尽而死。”胬兲说着,将目光投向几个护卫,“他们都可以作证。”
几个护卫听后,纷纷向魳遂点头。
魳遂歪了歪脑袋,貌似想起了点什么,随之点了点头,对胬兲的话深信不疑,“可是,冥王七地的人不会这样认为,当他们看到完颜将军的尸体后,自然会认为是王上您杀的。”
“谁说不是呢?”胬兲叹了口气,“这也正是寡人所担忧的,完颜老头一心求死,他这是要诬陷本王呀。”
“他肯定是因为王上灭了他的母国而记恨陛下!还有,王上杀了素珍王妃的家,也会让他记恨。”魳遂说道,“可是之前二十来年,他对王上都表现得毫无恨意,对王上可谓言听计从,逆来顺受,非常听话。现在看来,他那都是伪装出来的,藏得真是够深的!”
“都怪寡人当时的妇人之仁,没有斩草除根,以为许他高官厚禄,就能将他收买,没想到他在冥王七地掌权十多年后,还是想着要报复寡人!”胬兲愤恨道。
“王上,现在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好的法子,避免七公主误会您,避免你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往后倒退。”
“国师言之有理,眼下确实需要好好谋划一下,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避免老七再记恨寡人!”
随后,胬兲和魳遂便窃窃私语起来,还不时比划着手势,讨论的气氛相当热烈。
……
这个令胬兲无比愤怒的场景,会不时浮现于他的脑海,令他痛苦万分。
每每此时,他都会进入内殿这个房间对完颜将军的尸体进行鞭打和射箭,以此减轻自己的怒意,发泄内心的愤恨。
而张白石从胬兲的大殿走出来之后,便着手布置修建护魂客栈事宜。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皮尺”——用长布条模仿地球上的米尺制成的简易测量工具,在天都王庭到亳城相对固定的小道上“测绘”起来。
他和属下们身边跟着许多魳遂派去监视的士兵,美其名曰保护他们。
见他们用布条测量来测量去,监视的士兵们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张白石让大家一路测量一路记录,同时画出简易的地形图,为以后的宏图伟业做准备。
修建的护魂客栈都比较简陋,都是用木头搭建的只能放下两张床的屋子。
在弄到最重要的一些原始数据之后,张白石便将不太重要的“测绘”工作,还有搭建护魂客栈的工作都交给属下去做,他则将精力用在调查完颜将军的死因上。
为了不使胬兲和魳遂起疑心,他只能夜晚出来探查。
于是,张白石穿上一身黑衣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朝魳遂的府邸摸去。
作为紫堡王庭的国师,魳遂的府邸相当气派,比胬兲的宫殿差不了多少。
魳遂非常注重自身安危,府邸门前晚上站岗放哨的人不少于百十人,一个个都是身高体壮,他们的手时刻按在刀把剑柄上,一副随时出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