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七公主做出要掐张白石的架势,吓得他赶紧躲开。
两人在大殿内像顽皮的小孩子一样追逐开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有股香甜清冽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葑訾就急不可耐的动身前往冥王六地。
之所以起这么早,因为他实在等不及收复他的冥王六地。
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可谓衣冠楚楚,与昨天那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相比,简直就判若两人。
随他而去的并不是王庭的千军万马,而是他一个人一匹马,可谓单枪匹马闯敌营。
之所以如此,并非他勇敢,也不是因为父王胬兲的那道圣旨,而是父王给他出的“妙计”。
怀揣着马上就能收复失地的兴奋,葑訾一路疾驰,没过多久就来到他的冥王六地。
此时的冥王六地,路上像蛆虫趴着的灰奴消失不见了,代之以无数平民模样的人在田地里辛勤劳作,密密麻麻的。
这些人一边劳动,一边引吭高歌,貌似正在进行的庄稼活不是辛苦的体力劳动,而是让人有种美感享受的艺术品创作。
高大肥壮的耕牛正在犁地,它们一边走着,一边咀嚼着。
崭新的农用工具,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烘托出丰收在望的氛围。
葑訾不解的勒住马的缰绳,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举目四顾,他发现周围田地里,都是如此喜气洋洋的景象。
他愈发疑惑不解,之前的冥王六地可不是这样。
那时候也有人在种田,可是人根本没有这么多。
而农具更是少之又少,几乎靠人力,人们只是低头干活,累得“嘿呦”声持续不断。
而田地里的耕牛几乎没有,因为一般的平民都买不起牛,它们通常在官家的养牛坊里,或者在大贵族的牛厩里,或者在屠宰场里。
哪里来的这么多耕牛?
葑訾深深的疑虑爬上额头,几乎每一块田地里都有。
忽然,他的脸色大变。
莫非这些牛还真是他养牛坊里的,被张白石分给平民了?
如果是真的话,那大贵族牛厩里的牛,肯定也被分掉了。
他逃走时,张白石只是将土地分给农民和灰奴,看来其他财物也遭到一样的命运。
这个张白石,真是个强盗!
葑訾愤恨不已,他冥王六地的各项财物,可是他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搜刮积攒的,就这样被他给瓜分掉了?
慷他人之慨的骗子!
葑訾腹诽着,等着吧,本王子一定要将这些财物收回去。
听着平民和灰奴们的引吭高歌,他愈发觉得刺耳。
真难听!
他在心里面嘀咕着,向他们投去阴翳的眼神杀。
然而,他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那些平民和灰奴却还在高兴的唱着,几乎比过年还要高兴。
哼!
他冷笑一声,使劲抽打马臀,朝自己的宫殿奔去。
不多时,他就来到自己的宫殿门口。
当他将目光投向殿门时,他瞬间大惊失色。
门前两个巨大的金狮子竟然不见了,眼下空无一物。
不会将自己的金狮子熔掉了吧?
葑訾心疼死了,那可是他刚分封到冥王六地时,积攒了好几年的黄金才打造的,值不少钱。
该死!
他在心里面咒骂着,很是愤怒。
不过,为了将父王给他出的妙计完美呈现,他只能使劲忍了又忍,将怒气硬憋下去。
很快,他脸上怒意消失不见,代之以强挤出来的笑意,不过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
他假装大笑起来,皮笑肉不笑。
只顾着心疼自己的金狮子,此时他才意识到门口竟然没有侍卫站岗,他以前门口可是有百十人在站岗的。
望着关闭的宫门,他只能不情愿的拍了拍。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之人是个侍从模样的人,他轻轻探出头,看见葑訾却没有任何惊讶和恐惧,而是非常平静。
“请问你是?”那人问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葑訾平静道。
“别闹,这里的主人是七公主。”
“你……”
葑訾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道“我是这里以前的主人。”
“那你是疯子?”侍从模样的人讶异道。
“大胆!我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葑訾怒斥道。
然而,那人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们张首辅说了,只有七公主不可直呼其名,其余的人我们都可以直呼其名,包括他自己。”
“什么狗屁规矩!我可是紫堡王国的六王子!”
“行了,就别装大灰狼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在念念不忘?”
那人对葑訾没有丝毫尊敬,相反,还一脸的嫌弃和厌恶。
“你给我等着!”葑訾愤愤不平的指着他,“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放肆,付出代价!”
“呦呦呦!”那人嘴巴噘上天,“还在做白日梦呢?赶紧醒醒吧你!疯子!”
“你……”
葑訾气得情绪剧烈的起伏着,他何曾受过平民下人如此对待,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他此行的目的是收复他的冥王六地,在正事没有办成之前,他不能节外生枝,遂又强忍了下去。
他努力闭着眼睛,闷气往肚子里使劲下咽,手却发抖得厉害,一副要气炸了的模样。
片刻之后,他才将情绪压下去,代之以平和的表情。
“这位小兄弟,好像你对我很有成见?”葑訾强挤出笑意。
“你说对了,非常大的成见!”
“为何啊?我与你可是无冤无仇的。”
“张首辅说,他最讨厌不劳而获的寄生虫!作为他的属下,我也非常认同他的观点,寄生虫最可恨!”
“你说我是寄生虫?”葑訾刚压下去的脾气,又火急火燎的窜了上来,“我不是寄生虫!”
“你不劳而获,只知道压迫剥削冥王六地的臣民,难道不是寄生虫吗?”
“我是紫堡王国的王子,我当然有权这么做!”
“王子?说得挺好听的,王子难道不是人?是人难道不应该劳动?不劳动难道还能白吃白喝,让别人白伺候?”
一连串的反问,让葑訾哑口无言,他一顿支支吾吾,却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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