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始道长不动声色地着其他道长在热烈地讨论。而他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毕竟与自己不和的人是观月道长。犯不着将矛盾牵连到后辈的身上。更何况周桐非一般的普通弟子。能够利用的空间极为有限。不过。周桐这小子间接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徒弟。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各位师弟们。你们意下如何啊。”观月道长见这场讨论即将接近尾声了。才缓缓开口询问。
他们之间相互传递了几次眼神。有的点点头。有的却是摇摇头。周桐到这些道长竟然分成了意见不同的两派。而且在人数上形成了平手。目前对他有利的形势还欠缺一点点火候。幸好观月道长还沒有站队。不用猜都知道师父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还沒等观月道长张开嘴表明意见。武始道长立即横插一杠。说道:“大师兄。周桐是你的徒弟。为表公正和避嫌。还请您在旁论判即可。”
观月道长面含愠怒地瞪视着武始道长。但是他沒有说什么。因为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并且合情合理。
周桐对武始道长简直恨透了。如今又陷入了一种僵滞的境地。观月道长有意偏向对周桐有利的那一方。但是却缺乏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加上我们两个人。算得上两票了吧。”突然。吴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如果不能算两票的话。算一票也成。惩戒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弟子牢记教训。诲人向上。既然有了可以弥补错误的方法。为什么要执意于惩戒呢。”柳文言也出声帮腔。
时机到了。观月道长不再留给武始道长开口的余地。满面欣慰地抢先说道:“不错。不错。各位师弟。你们到了么。难得有弟子参透了惩戒的真意。要说我们这些当师父的。难道还会忘记道观制定戒律的最终意义么。好了。少数服从多数。周桐。为师命你将损毁的书籍全部抄写出來。不得有丝毫错漏。并且装订归位。不得有误。”
“必须在三日之期内完成这些工作。”武始道长见观月道长抢得先机。便针对完工期限上大做文章。
“这点时间怎么够……。”周桐忍不住争辩道。他在心里骂道:好你个老匹夫。我周桐向來不喜欢结怨。可你偏偏爱找老子的麻烦。这笔账我记下了。
“不够吗。在我來可是绰绰有余了。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将來如何担当大任啊。”武始道长嘴角上挂着一丝不屑。
握了握拳头。为了给自己争口气。周桐强咽下快要喷发的怒火。不卑不亢地答道:“好。三天就三天。哼。我还就不信邪了。”
其他道长都明眼瞧出武始道长在倚老卖老。而周桐表现出來的不敬在他们的眼中也就变得十分理所当然。
观月道长缓步走到周桐身后。用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大家也就散了吧。随后分头去进行查探这件事情的作俑者。”
柳文言和吴佥在离去前偷偷用心念传音给周桐。告知他说他们俩会找机会回來助其一臂之力。周桐微笑着颔首。目送他们离开隐珍阁。
整间隐珍阁内又剩下周桐独自一人。他望着满地狼藉。脑海中接连不断地回放起以前的一幕幕画面。一个个散乱而零碎的线索快速组合在一起。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似乎都指向一个目的。那就是只取他的性命。然而。在周桐的所有记忆中。他都不曾招惹到有权有势有背景的强大敌人。对方为什么一直紧咬住他不放呢。难道自己的存在妨碍到了这些人的某些利益。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犹如沧海中的一粒沙子。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多了一个未來救世主的头衔。救世主。。该死的。难道对方真的是因为这个破烂头衔而要杀掉自己。我靠他祖宗十八代。这也太离谱了吧。
周桐忿忿不平地胡乱推测着。并迅速过滤可能会成为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主使人选。若是寻常人一定会觉得武始道长的嫌疑最大。他不仅处处针对自己。还与师父观月道长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最重要的是他符合一项条件。就是來自君悦山峰的卧贤道观。但是。周桐却不这么认为。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人。多了那些玩弄阴谋。尔虞我诈的电视剧。他知道真正的敌人不会以一种张扬的姿态曝露在显眼的地方。反而是尽量避免引起他人关注地潜藏在暗处操纵全局之人才会是最狡猾的敌人。相较之下。那些言语咄咄逼人且行为张扬的人只不过是小角色罢了。俗语有言:会叫的狗不一定会咬人。不会叫的狗就一定会咬人。
半晌过后。他仍然想不通在背地里搞鬼的敌人到底是谁。由于时间紧迫。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名负责他饮食起居的小道童为人机灵。办事相当利索。在周桐吩咐之后的十分钟里。他迅速将二十万张宣纸备妥。并将它们先后运送到隐珍阁。
遍地的碎纸被周桐用三味真火瞬间焚烧得一干二净。横七竖八地倒塌在地面上的书架也已驱用法术将它们摆回原位。眼下必须赶紧着手抄写的工作了。虽然那些已经损毁的书籍其内容都完好地存放在脑子里。但是事实也只能说明了抄写的内容得由他一个人來完成。就算想假手于人都无计可施。
唉。要是有千千万万个我就好喽。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快速寻找着脑海中可适用的咒术。
叩叩叩……突然。窗上传來一阵细微的叩打声。周桐弹指一挥。透过‘万穿秋水’图观察窗外之后。这才放心地伸手拉开窗户上的闩扣。
“咦。你们两个來的可真快呀。”周桐对柳文言和吴佥二人表现出來的兄弟义气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