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将信将疑,点点头。
吃完药,绵绵迫不及待拆开一颗糖塞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绵绵将剩下的糖装进口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哥哥,像是有话说。
等等露出少有的笑脸,小声道:“妹妹不用谢。”
绵绵眉眼弯弯,跟着笑起来。
幼稚园发生的所有事,姜雨时是不清楚的。
她在片场拍完一个镜头,回到休息区继续啃剧本。
电话响了,看见来电显示,姜雨时心跳不自主漏了一拍。
她滑动接听键,那头传来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在拍戏?”
语气很温柔,像温和的泉水潺潺流入她的耳蜗。
姜雨时捏紧手机,嘴角不自觉弯起,淡淡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下戏?”
“下午四点,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钢笔划在纸张上的声音。
接着是笔帽合在一起,顾沉舟接过话:“想约你吃饭,有空吗?”
姜雨时想起早上才答应过儿子要去接他放学。
思及此便回:“我下午还有事。”
“晚一点呢?晚一点可以吗?”顾沉舟似乎不想就这么放弃。
姜雨时顿了一下。
忽然想起前两天那晚儿子跟自己的对话。
既然这样,不如趁这个机会带儿子跟他见一面?
姜雨时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好,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顾沉舟语气微微往上扬。
“见面了再说吧。”
“行,晚点我把地址发你手机。”
“好。”说着,姜雨时要挂电话。
“小雨——”顾沉舟忽然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
“想你了。”
“”姜雨时忽然觉得这货真的很腻歪。
没给他任何回应,啪一声挂掉电话。
那头的顾沉舟,听见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他将手机拿到眼前,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他很肯定,她在害羞。
或许今晚,他们俩就能复合。
想着,他唇边的笑意更深。
杜淮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一进来,就看见自家boss看着手机跟个二傻子似的在傻笑。
“”杜淮梗着脖子出声,“顾总?”
下一秒,顾沉舟立刻变脸,冷飕飕的眸光扫了个过来,“有事?”
杜淮舔了舔唇,“会议马上开始了。”
“知道了。”
得到回复,杜淮灰溜溜立刻离开办公室。
啧,陷入情网的男人真的惹不起。
-
下午四点,林荷出现在园长办公室。
两侧沙发中间横着一张大理石茶几。
茶几上放着两个茶杯,里头是热气腾腾的茶水。
“绵绵奶奶,您请喝茶。”
林荷淡淡睨了一眼茶杯,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园长,“园长,我不是过来陪你喝茶的。
我要的答复呢?那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开除?”
“绵绵奶奶”园长此番就是想再挣扎一下。
人她不想得罪,这孩子她也不想开除。
林荷看出她所想,眯了眯眼,“顾氏往你们园里投了这么多钱。
现在让你们开除个孩子都办不到?”
“不是这个意思绵绵奶奶。”园长抹了一把冷汗,“您应该也知道,咱们园的孩子入园都有签协议。
不能随意退学,即便开除也需要合理的理由才能服众呀。”
“一个理由而已,很难吗?
就说那孩子惹是生非,跟其他孩子打架,不行吗?”
“这”
“我看你就是不想开除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园长急得快哭了,“绵绵奶奶,我们”
“不用再这么支支吾吾,一句话,到底开不开除?”
园长被逼得想死的心都快有了,舔了舔唇道:“马上园里会有个机器人比赛。
这孩子是报了名的,要不等孩子参加完”
林荷的耐心终于被磨尽。
她拎着包噌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如果这个叫等等的孩子你们还没开除。
那你们这所幼稚园,就等着换老板!”
园长一听急了,连忙跟着起身,“绵绵奶奶”
“不用再说,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林荷在园长办公室撂下狠话后,从办公室出来。
打算去教室接孙女。
刚走没几步,就碰见绵绵站在园长办公室外不远的走廊上。
背着书包,手里抱着小兔子,垂着头,看上去不大高兴。
林荷也没想那么多,走过去,“绵绵,是不是等久了?
走,奶奶接你回家。”
说着,想要伸手去牵孙女的手。
哪知绵绵立马将手背在身后,抿着嘴,小脸儿已经皱成一团。
林荷的手尴尬悬在空出,悻悻然收回,倾身问:“宝贝,怎么了?”
绵绵抬起微红的眼眶,看了奶奶一眼。
接着瘪着嘴,绕开奶奶,埋着头自顾自往校园门口方向走。
ay老师凑过来,“绵绵奶奶。”
“绵绵刚刚有发生什么事么?”林荷问。
“没有呀,今天一天都挺好的。”ay仔细思索,又道:“放学的时候还很高兴呢。
听说您过来了,还兴冲冲要来找您呢,都挺正常的。”
林荷听完,狐疑地看了眼孙女的方向。
难道是小家伙埋怨等自己太久了?
没再往下想,和老师打完招呼,林荷赶紧跟上去。
一路绵绵都低着头,径直走到门口,在桂姨的帮助下爬上车。
车上,绵绵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
小书包被放在一旁。
双手紧紧抱着小兔子,脑袋埋了进去。
听见奶奶上车的声音,头都没有抬一下。
车子徐徐驶离幼稚园。
林荷见孙女一直不搭理自己,凑过来想哄,“绵绵,到底怎么了?是怪奶奶来太晚”
话还没说完,绵绵直接将脸侧到另一边,看着窗外。
“”林荷被孩子这一举动搞得有点懵。
在林荷看不见的方向,绵绵的眼眶越来越湿润。
鼻头发红,眼泪在眼睛里拼命打转。
奶奶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赶哥哥离开幼稚园?
哥哥那么好,她不想哥哥被开除!
越是想,绵绵就越伤心。
她侧着头,将脸贴在小兔子玩偶上,无声流泪,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小兔子的脸。
这一切林荷全然不知。
看着孙女单薄倔强的背影,林荷淡淡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