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姜雨时倒是有印象。
纪年一直说简姨手上的伤有可疑,当时还被她和宋词驳回了。
“嗯,怎么了?”她问。
纪年咽了咽口水,脸上添了几分神秘,“你之前不是让我查当年你爸爸的事吗?
我查过了,原来当初跟你爸爸私奔那个女佣,也就是你亲生母亲,姓简,叫简茹。
简茹姓简,简姨也姓简,你说会不会”
剩下的话不用说,都知道纪年是什么意思。
姜雨时还没吭声,就听见宋词持反对意见,“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世上同名同姓的,或是长得相像的人都那么多。
如今就撞个姓,应该不至于吧。”
纪年摇摇头,“当然不是撞个姓这么简单!我查过了,当年简茹私奔时差不多在二十三岁的样子。
算到现在,应该已经接近五十了。
我记得小雨姐你说过,简姨快满五十了!
年龄对上了,姓氏也对上了的。”
“就算年纪对上,姓氏对上,也不能说明她就是那个女佣啊。
按你这么说,她应该是小雨的亲生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一直憋着不相认呢?”宋词还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离谱。
兴许是一开始就对简姨有怀疑。
先入为主让纪年很坚持自己的看法,“也许有什么苦衷呢?
反正我觉得这个简姨没那么简单!
小雨姐,我觉得你还是留心一点,最好找个机会试试她。”
姜雨时听得将信将疑,但还是把纪年的话暗自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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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集团江城分部,总裁办。
程文君坐在老板椅上,正在审阅文件。
抽屉里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不用看就知道,这铃声来自于那部老式的黑色按键手机。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拉开抽屉,拿起手机接听,“ty。”
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ty戴着变声器尖锐的怒斥声,“程总,你是不是太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程文君听得手一顿,仍旧面不改色回:“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不用再演了!”ty嗤笑了一声,怒意未消,“我明明跟你说过,暂时不要动姜雨时。你为什么不听?”
程文君没吭声。
ty继续输出,“知不知道这样会坏了全盘计划?你太自作主张了!
我让你先忍一忍,有那么难吗?”
“我忍不了!”程文君怼了回去,“我大女儿在监狱里无辜惨死!
我的小女儿还在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管子!
医生说她这辈子都可能醒不过来!
这一切都是拜姜雨时这个贱人所赐!
而她呢?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录综艺!
我忍不了!我恨不得立刻就让她死!”
“那你成功了吗?”ty声音变得冷漠。
程文君:“”
ty:“你搞出这么多的事,让缆车失灵,又安排大批人进山杀人,你成功了吗?”
程文君哼笑一声,语气明显不甘心,“那是那个贱人走运,两个男人都要保她!”
“你也说有人在保她,你觉得有顾沉舟在你能要得了她的命吗?”
“”
ty顿了顿,道:“你这么做不止出不了气,反而会打草惊蛇!
之后不管是顾沉舟还是姜雨时都会更加小心!
想报仇,只会越来越难。”
这话像是戳中了程文君的心。
她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电话那头的ty微微吐出一口气,“行了,这件事我不想再跟你扯。
她已经发了退圈声明了,按照进度你尽快让她进公司。
给她分个要职,之后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清楚。”
“你清楚最好。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不要擅自行动,别忘了,我们是盟友!”
说完这话,ty率先挂断电话。
某处高层建筑里。
屋子是一眼到头的白。
白色窗纱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ty坐在床上,刚将手机收起,房门就被轻声敲开。
进来的是一名年纪约摸四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套装。
头发被挽成一个低髻。
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水杯和盛着药的小碟。
妇人闻声提醒:“该吃药了。”
ty脖颈上的变声器还没摘,声音古怪脸上却带着笑,“谢谢。”
妇人又说:“刚收到消息,二十多年前跟程景同一起私奔的那个女佣简茹。
如今在江城,就在姜雨时家里工作。
你说,要不要提醒一下程文君?”
ty握着杯壁温热的水杯,手顿了一下,笑得张扬明媚,“为什么要提醒?”
“当初是程文君把简茹带进程家的。
连程景同私奔都是程文君设计的。
包括程景同的死,简茹是唯一知情人”
言下之意,简茹身上背负了很多秘密。
如果不告诉程文君,将来万一被拆穿,程文君恐怕会遭殃。
ty当然知道妇人的意思,水杯抵着唇,抿了一口,“我知道啊。但我不打算告诉她。
我就是要让她们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这样我才会舒坦。”
妇人闻言,知晓ty的心思,便没再出声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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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顾沉舟所言,姜雨时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医院打完一瓶葡萄糖后,就回了‘盛世豪庭’八号院。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
简姨去了医院刚回来,正在厨房打扫卫生。
姜雨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目光一直停留在简姨忙碌的身影上。
脑海中是纪年今天在医院里说过的话。
她开始细细打量简姨。
简姨身形瘦弱,个子不算高。
一张脸饱经风霜,留下不少岁月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能看出她五官底子是很好的。
年轻时必然是个出众的大美人。
姜雨时看了很久,忽然看似无意地开口问:“简姨,我记得你说你丈夫和女儿早年去世了,对吗?”
简姨正拿着抹布在擦料理台。
这样冷不丁一个问题,让她手顿了一下,回头扯了扯嘴唇,“是啊,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那这些年您一个人岂不是过得挺孤单的?”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也习惯了。”
简姨牵强地笑了笑,埋头继续擦料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