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将姜雨时送去禁闭室后,锁上铁门出来。
迎面碰上笑得蔫坏蔫坏的狱警。
那狱警双手架在皮带上,问警员,“姜雨时被关禁闭了?”
“嗯,刚来第一天就打人,把房里那个打得一身都是血。”
“哟,看不出她柔柔弱弱的,还挺带劲。”
警员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那狱警摸了摸下巴,拿胳膊肘拱了拱他,“你说,这女明星睡起来是什么感觉?”
警员立马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别动这种歪心思啊。之前那些女人也就算了。
这好歹是个大明星,还是程家的千金。
到时候程家追究起来,你十条命都不够还的。”
“我当然知道她是程家的千金。”狱警笑得贱嗖嗖的,回了一句。
“知道就别乱来,出了事咱们脑袋都保不住。”
“我有数。”狱警一边笑,一边色眯/眯地往禁闭室里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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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很冷,四面都是墙。
没有床,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铁门很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从里往外看,能看见外面依稀可见的月亮。
已经是晚上了。
姜雨时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
囚服单薄,她坐在这冰凉的禁闭室里,冷得手脚在发颤。
门口偶尔会传来狱警巡逻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警棍在铁门象征性地敲了一下。
姜雨时听见,抬头望过去。
有个警员站在门口,头上戴着警帽,看不清脸。
他把什么东西从铁窗里塞了进来。
姜雨时见状,连忙爬起来,走过去,低身捡起。
是几张拆开的暖宝宝,和一根细细的长针。
她讶异,立马站起来,隔着铁门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禁闭室里冷,你要呆这么久,不贴上恐怕熬不过今晚。”警员压低声音回。
这话的意思显然他不是坏人。
姜雨时还没说话,那警员又说,“有人跟里面的人打了招呼,想对付你。
你把针藏在鞋底,到时候可以自保。”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警员往旁边扫了一眼,确认没人过来,说:“我以前是跟楚总混的。
楚总虽然走了,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愿意你受伤。
我这么做,也算是报答楚总对我的恩情。”
“”姜雨时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想到,原来楚科的老部下会这么忠诚。
没等姜雨时回应,警员又说,“把东西收好,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离开。
姜雨时捏紧手的东西,往后退了几步。
蹲坐在墙角。
在门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将那根针藏进鞋子里。
接着又将暖宝宝贴在肚子和腿上。
果然,暖和了不少。
-
看守所内的情况,陆行知是不清楚的。
他坐在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面前是一张透明玻璃茶几,茶几上摆着两个水杯,杯中是热气腾腾的茶水。
身边还站了五六个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精英律师打扮的男人。
所长坐在对面,伸手摸了摸茶杯,面露难色,“陆总,不是我不愿意配合,不让您保释姜小姐。
是这姜小姐犯的案子确实很严重。
您也知道,现在正在大力打击经济犯罪。
姜小姐这个案子,正是风口浪尖,上面盯得紧——”
“所长,这些官腔就不必在我面前打了。”陆行知开口打断他的话,“你也不用拿上面那些说辞来压我。
真要是需要,我可以亲自给你所谓的那些领导打电话。
说吧,怎么样才能保释姜雨时?
如果这五个律师不够,我可以再安排五个,十个,五十个都不成问题。”
所长听得手心直冒汗。
要知道面前这位是陆氏集团的总裁。
并不是个好惹的主。
可这案子有人在暗中做推手。
搞得上面盯得很紧。
他要是擅自安排了保释,他这所长的位子怕也是坐不稳了。
思及此,他搓了搓手道:“陆总,这不是律师不律师的问题。
我就跟您说句实话吧。
这个案子,最主要还是看报案人的态度。
程氏那边把这个案子盯得太紧,要求严查。
还往京都那边施加了压力。
说到底,这个事不是我们做得了主的。
我知道您担心姜小姐,您放心,我已经跟下面说了,绝对不会为难姜小姐!
至于保释,可能还是得麻烦您跟上头领导聊聊。”
陆行知也不是一根筋。
几番交涉下来他算是搞明白了。
这位所长是做不了主的,能不能保释还得取决于上面人的态度。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没有在办公室多留。
带着一帮精英律师离开。
看守所外,宋词坐在花坛边,目光一直落在陆行知那辆座驾上。
三十分钟前,她在家里坐立难安,连水都喝不下。
想着陆行知会带人来保释姜雨时。
干脆打了车跑到看守所来等着。
来了之后,果然发现陆行知的车停在外面。
应当是还在里面交涉。
她便选择在门口等着,只想第一时间迎接姜雨时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
手机又响了。
扫了一眼,又是那几个眼熟的骚扰电话。
从昨天接到的第一通开始算。
她已经接了陆行知八个前女友的电话了。
从最开始愤怒,到现在已经逐渐开始麻木。
看着手机不断闪烁的屏幕,她已然心无波澜。
对她来说,什么前女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小雨不能有事。
大门传来一点响动。
宋词侧头看过去。
陆行知穿着大衣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律师打扮的男人。
她立马起身,快步冲过去,“小雨呢?小雨出来了吗?怎么没看见小雨?”
陆行知见是她,有一瞬的讶异,伸手圈住她的肩膀,“你怎么在这?还穿这么少?不冷吗?”
宋词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抓住他的衣袖只是问:“小雨呢?你不是说把她保释出来吗?人呢?”
她应该在外面冻了不少时间。
鼻头和耳朵都冻红了。
抓住他衣袖的手是冰凉的。
两只漂亮的眼睛此刻布满急切。
陆行知顿了一下,顺手握住她的手,“宋宋,你别着急,我们还在想办法。
明天我再去趟市局,好不好?”
“”这话的意思不难理解。
意思就是,没能保释成功。
宋词明亮的眼睛瞬间就变得黯淡。
她下意识收回被陆行知握住的手,往自己衣兜里塞。
陆行知看她这般失魂落魄,心里很不是滋味,上前将人搂进怀里,“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别担心。
站在外面这么久,是不是冻坏了?
走,回车里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