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更奇怪了。
姜雨时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可你那天明明说,酒精浓度很低的。”
“”郁千帆怔了一下。
他大抵是太紧张小雨了。
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全然忘了小雨是个聪明的姑娘。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会引起她怀疑的。
郁千帆低着头,佯装镇定,“再低也是酒,你的体质一向不算好。
少喝点酒对身体也有好处。”
“你调的也不行么?”姜雨时问。
郁千帆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嗯,我调的酒后劲更大,更伤身。”
“可那个酒是你给我喝的。”
“”仿佛有些圆不回来了。
郁千帆稳了稳心神,才说:“我也是后面才发现我拿错了浓度更高的酒。
太久没调,很容易拿错。
以后你还是喝我泡的茶,好不好?”
“”姜雨时站住脚,仰起恬淡白净的脸,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哥哥,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郁千帆的脚步跟着一僵。
低头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这么说?”
“你说是散步,但你说的话实在太古怪。
那天我看见白类叶升麻,你没有提醒过我有毒。
反倒是现在才来提起这个事。
还有那个酒,那天明明是你亲手调给我喝的。
为什么现在又让我以后不要喝?
你今天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女人的话涌入耳蜗,郁千帆眸色渐渐暗下来。
果然,他的小雨很聪明,根本不容易瞒得住
姜雨时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你不要一个人扛好不好?”
郁千帆回过神。
眼里还是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只是又多了一分悲凉。
他伸手,想捧起她的脸。
手指刚要碰到细腻的皮肤。
停顿了一瞬,转而抬起,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小雨,我不想骗你。
这些事我暂时能应付。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没事。”
“可是——”
“等我想好怎么告诉你,我再说,可以吗?”
“”姜雨时没再说话。
她清楚他的性格,所以不想逼他。
-
郁千帆回到红山公寓时,还有些失魂落魄。
灯是开着的,查尔斯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看见他回来,查尔斯起身迎过去:“郁,你打电话让我过来,究竟什么事?”
郁千帆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先坐。”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郁千帆瘦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左手虎口还有淡淡的刀痕。
停顿许久,他才开口:“查尔斯,他在冒充我。”
“你说什么?”查尔斯刚要拿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
“上次你回洛杉矶,他趁我不留意跑出来。
我们都以为他在外面呆的时间不长,应该没做什么事。
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偷跑出来的第一天冒充了我。”
郁千帆微微低着头,语气很低落。
额头上深色的刘海耷着,显得落寞。
他抬头,看着坐在身侧金发碧眼的查尔斯,“他在我朋友面前冒充我。
还给我的朋友喝酒,带她看白类叶升麻。
他是故意的,他在向我示威。”
说这话时,郁千帆的情绪明显有起伏。
查尔斯摁住他的肩,“郁,不要激动,先深呼吸。”
郁千帆明亮的眸子失了颜色,暗淡不已。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我们有约定在先。
我一定会把那屋子里的毒物全部烧干净。”
“但你不能。”查尔斯接过话,“这是你们的契约,如果你违反了,会激怒他。”
郁千帆拳头握紧,没吭声。
“他易怒,我们不能这么做。”查尔斯又道。
郁千帆听着他的话,沉默了许久。
好久之后,他才开口:“不能直接杀了他吗?”
“不能。”查尔斯看着他,“郁,这个话题我们很久之前讨论过,我们暂时做不到。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盯紧他,别让他跑出来。
或许时间久了,一切都能解决。”
“”郁千帆没说话,手背的青筋因极度的隐忍而乍现。
查尔斯拍拍他的肩,“放轻松,郁,我知道你很辛苦。”
郁千帆苦笑,摇头,“辛不辛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害怕他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查尔斯,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我的朋友。”
“暂时没有。”查尔斯顿了顿,“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持距离。”
郁千帆:“”
查尔斯也很无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郁千帆没再说话。
拿出手机,默默去网上下了个单,买了几个微型摄像头。
心想着,先想办法监视他。
至少这样,能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
翌日,夜晚。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
灯红酒绿,男男女女贴着身体疯狂扭动。
到处都是兴奋尖叫的声音。
二楼的卡座。
宋词喝得脸都红了,舌头打结。
一把将酒杯摁在桌上,“你们说,这男人是不是就是贱?
追你的时候,在一起的时候宝宝宝宝的喊。
分开了就羞辱你奚落你!”
旁边的纪年也喝得五迷三道,“就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当医生的男人更加不是好东西!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成天躲着我干什么?
胆小鬼!坏男人!小雨姐!你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姜雨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来是打算只喝果汁的。
结果一来就被美其名曰失恋阵线联盟的纪年宋词轮流灌。
这会儿喝得整个人跟被抽了骨头似的。
脸搭在胳膊上,看着手里黄澄澄的酒发愣。
宋词傻呵呵的笑,“嗐你问小雨干、干什么呀?
她现在夹在两个男人中、中间,唯一的苦恼是选谁。
其他、他烦恼她才没有。”
“谁说我没有。”姜雨时声音懒洋洋,“我也很多烦恼的。”
自然是有的。
这两天脑子里的事太多了,搞得她晚上都睡不好。
老是做梦。
一会儿梦到ay给顾沉舟系围裙,一会儿又抱着绵绵哄。
还梦到郁千帆那张忧郁落寞的脸。
以及他调酒、泡茶时不同的样子。
梦又多又杂,弄得她白天精神都不大好。
宋词听见,眼睛瞪圆了,“你也烦、烦恼?我知道了,肯定是顾沉舟又重新变渣了!
我、我就说,渣男的朋友还是渣男!都不是好东西!”
纪年对着酒瓶闷头吹。
喝了好大一口,擦了擦嘴,“就是,都不是好东西!
别提那些狗男人了!换个小奶狗大猛男不香吗?
快看啊,一楼那个猛男的腹肌好性感啊!!!”
边说,她冲着那猛男吹了个口哨。
另外两个喝得迷迷糊糊的女人跟着笑。
不远处的角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