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带着人退回到病房外。
梁翠莲立马伸手抓住苏慧无力的胳膊,“婶婶,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有心伤害小词的,我只是被人利用了。
那个人是小词的同事,说有个朋友喜欢小词。
我只是想介绍他们认识,我没想到他们会伤害小词。
我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啊婶婶。”
梁翠莲一顿瞎编胡造。
将黑的全说成了白的。
苏慧默默落着泪,一直盯着梁翠莲没出声。
梁翠莲哭得糊了一脸,越来越急切,“婶婶,你救救我吧。
真的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他们会杀了我的。
老宋家就只有建成这一个男丁了,你知道建成跟我的感情的。
我要是出了事,建成肯定也不会独活的啊!”
宋建成,宋词的堂哥。
“”苏慧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用利刃狠狠扎了进去。
痛得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梁翠莲看出苏慧的神情有松动,“再者,这件事也不能闹得太大。
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小词出过这个事。
往后小词怎么抬得起头做人啊?”
这话果然戳中了苏慧的心。
她身上有着旧时代读书人的傲气和古板。
有的时候,脸面比天还大。
梁翠莲乘胜追击,“婶婶,是我识人不清,我知道错了。
您就帮帮我吧,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
姜雨时今天只有早戏。
下完戏早早来医院陪宋词。
到病房时,宋词半卧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正在刷屏幕。
姜雨时拎着买来的水果走进去,“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宋词抬头,冲姜雨时淡淡莞尔。
许是遭遇了这种事,她的笑容少了往日有的俏皮。
相比之前,多了份安静。
“你来啦?”宋词笑着,回:“在看最新的微博热搜,你看看。”
说着,她将手机递到了姜雨时手里。
姜雨时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接过手机来看。
【香港著名投资企业家赵某富涉嫌多起迷/奸案,锒铛入狱。】
【赵某富因狱中斗殴,不治身亡。】
两条热搜之下,有相应的文字解说。
营销号爆料称,赵永富因被查出涉嫌多起迷/奸案,被判入狱。
因为其姐夫在香港政/坛的影响力,有人暗箱操作,赵永富原本被判得并不重。
在大家都以为赵永富最多坐两年就能出来时。
狱中却传出赵永富被殴打致死的消息。
原来是他不知怎的,招惹了几个死刑犯。
被关在公共澡堂里毒打,胳膊和腿被硬生生折断。
嘴和下身被打得稀巴烂。
狱/警发现的时候,人被吊在澡堂的铁钩上。
正在扒皮抽筋,被狱警给制止了。
姜雨时看到这,抬起眸,“这应该是陆行知做的。”
宋词没想到是这样,“不是你吗?”
“不是。”姜雨时摇摇头,“我本来想出手,但顾沉舟说监/狱内部没那么好打点。
说帮我牵线,让我等两天。
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借口拖住我,想让陆行知亲手为你报仇。”
宋词闻言,没有说话。
姜雨时知道她不想提陆行知,刚想着岔开话题。
病房门被敲响。
看清来的人时,姜雨时和宋词都愣了一下。
宋词直了直身子,“妈,您怎么到这来了?”
苏慧脸色不大好,走进来,“小词,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妈,我没事的,您别——”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宋词看见跟在苏慧后面的人,脸色一沉,“你还敢来这?”
梁翠莲被吼得一抖,立马抓紧苏慧的衣服。
苏慧吐出一口气,看向姜雨时,“姜小姐,我想跟我女儿单独聊聊,可以吗?”
姜雨时自然不好拒绝,点头离开。
房门虚掩。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苏慧拖着梁翠莲到宋词面前,“翠莲,你跪下,跟小词道歉。”
梁翠莲赶忙照办。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词,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好。”
这番对话已经很明显。
母亲知道她发生的所有事了。
包括这些事跟梁翠莲有关,母亲也知道。
宋词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梁翠莲,“你设计害得我差点被人迷/奸,现在还妄想道个歉就算了了?
做梦!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必须跟赵永富一样,去坐牢!”
“不能坐牢,不能坐牢啊!”梁翠莲吓得眼泪直冒,转身求苏慧,“婶婶,我真的不能坐牢啊。”
苏慧微微叹气,声音很轻,“小词,事情已经发生了。
翠莲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好歹亲戚一场,你就就这么算了吧。”
宋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你知道她都对我做了什么吗?”
“妈知道!”苏慧手指攥得很紧,“妈都知道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追究责任又有什么意义?
她是你堂哥的老婆,我们是亲戚。”
宋词眼睛瞪得圆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是你女儿!我被人设计迷/奸,身上被划了十几刀!
你居然要求我不要追究?
就因为她是我们的破亲戚?!”
“那能怎么办?你说能怎么办?”
苏慧眼中也含着泪,“这件事已经这样了,要闹到多大你才能罢休?
是要让全村子的人都来看咱们宋家的笑话吗?
小词,你受了伤妈妈也很心疼。
但人得往前看,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难道不过了吗?
你堂嫂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一定要闹到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吗?”
宋词牙齿紧咬着唇。
铁锈般的血腥味盈满了整个口腔。
苏慧抬手抹了一把泪,“我跟翠莲都说好了,今天她就回巫田镇去。
以后都不会再来江城,也不会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别再提。”
宋词没吭声,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梁翠莲。
苏慧见她始终不表态。
提了提身上的衣摆,作势要往下跪,“是不是要我也给你跪下,你才能罢休?”
宋词的眼泪终于决堤,她近乎绝望地哭喊了一声,“妈!您能不能不要逼我?!”
“不是妈要逼你,妈这是没办法。
宋家就只剩你和建成两个人了。
难不成要看着宋家家破人亡吗?啊?!”
宋词看着含着泪的母亲。
以及一直跪在地上,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的梁翠莲。
心中的哀戚几乎要将她吞没。
沉默了好久,宋词的身体无力地往后靠了靠。
神色凄凉,眼里暗淡得没有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