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柯雅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厉色。
旋即飙泪，“这是什么意思？不知怎么就扎到了我手上？
刀在他手里，难不成我还能握着他的手扎自己吗？
我因为这个事右手手筋都断了。
我是疯了吗要自己害自己？”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民/警见柯雅哭了，连忙解释。
柯雅情绪越来越激动，继续哭诉，“他持械挟持属实，在医院里大喊大叫。
还说要捅死我们。
在场围观的人都看见了。
现在还说没想伤我，一句没想就能撇清关系吗？”
民/警有些犯了难。
裴邵见此，出声道：“警/察同志，张开福性格暴躁，在医院闹事不是一两天了。
加上他一门心思指望靠病重的母亲生活。
情绪极度不稳定。
这件事围观群众有目共睹，作不得假的。”
“这个我们知道。”
“柯小姐的手伤得不轻，主治医生交代需要静养。
这样吧，当时我也在场，我跟你们出去聊聊。
再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形。”
“好吧，那柯小姐，您先好好休息。”
柯雅红着眼睛，没说话。
裴邵同民/警一道离开病房。
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
柯雅表情微敛，恢复一贯的平静。
伸手，扯了张纸巾。
慢条斯理擦掉糊了一脸的泪痕。
外面的问话声还在进行中。
她左手摸出手机，打开，调出跟表妹的对话框。
笨拙输入五个字，发送过去。
【可以动手了。】
屏幕被摁灭。
柯雅惨白的嘴角微微勾起。
张开福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扎到她的手了。
因为当时，是她趁乱握着他拿刀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刀。
时间退回到今早九点。
她早早就到了医院。
知道张开福最紧张母亲能活多久这件事。
故意趁张开福去洗手间的空档。
站在洗手间门口，假装打电话跟同事闲聊。
说张开福的母亲命不久矣。
先前医院安抚他说尽力救治，都是忽悠他的。
佯装打完电话，她还贴心地将准备好的折叠刀丢在洗手台。
那些话无疑刺激到了张开福。
他冲出来，没看见打电话的人。
捡起洗手台的折叠刀。
冲去护士站，上演了医闹这一幕。
柯雅淡漠的视线扫了眼被包扎严实的右胳膊。
用一辈子拿不了手术刀，换裴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很值，不是吗？
-
海城。
模特大赛赛前训练的第一天，结束得比较早。
今日有预考。
纪年凭借超强的天赋，拿到了预考第一名。
培训老师对她赞赏有加。
还当着现场其他参赛者的面说。
以纪年的实力，会成为之后大赛夺冠的热门选手。
当然，这些话纪年也就只是听听。
不到最后一刻，谁能拿奖都不好说。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
盛夏下昼。
室外天气闷热，像个偌大的蒸笼。
下一秒就能把人蒸熟似的。
纪年和其他几个模特从训练中心出来。
一行人都在说笑。
卓欣生得柔柔弱弱，声音软软的，“年年，你好厉害啊，刚刚老师一直在夸你。”
纪年弯起嘴角，“都是客套话，你们也很厉害的。”
“哪有啊，你可是第一名，我们都很羡慕的。”卓欣又说。
纪年笑了笑，没再接这句话。
陶云飞走在另一侧，听见这话，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自己好歹也是预选赛第一名选进来的。
平时练习也很用功。
居然比不过这个成天在外面吃喝玩乐的纪年！
心里有股气，憋得难受。
卓欣看向她，“云飞，你说是不是？”
陶云飞冷笑了一声，“谁是冠军可不好说。”
纪年没吭声，边走路边安静回微信。
许宴给她发了信息。
问她今日第一天训练感觉怎么样。
又说今天天气超热。
兜了半天圈子，才进入主题。
说海城有间很火的海景餐厅。
想约纪年晚上一起吃饭。
纪年不是很想去。
一方面赛程紧凑，她想多点时间练习。
另一方面，马上要比赛了，她也不敢大吃大喝，得保持最佳身材。
纪年一边踩着台阶下去，一边低头琢磨怎么婉拒许宴。
忽然，她感觉腰间有股力道。
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下一秒，纪年踩空。
一声惊呼，她整个人从石板阶梯上直接滚了下去。
地板滚烫。
她却完全感觉不到。
只觉得左腿疼得她快死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看见同行的模特慌慌张张朝她而来。
陶云飞一脸惊愕，站得远远的，没过来。
卓欣吓得花容失色，一脸紧张。
耳边有从右边传来的脚步声。
她好像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年年！”
再然后，她失去意识，直接晕了过去。
-
海城人民医院。
病房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躺在病床上的纪年，小脸儿白得几乎透明。
蓝白的病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她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
视线里，是姜雨时那张漂亮的脸，表情担忧。
身后是顾沉舟双手抄在裤袋，面色也有些凝重。
见纪年醒了，姜雨时眉眼稍稍舒缓，“年年，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纪年摇摇头，眼泪莫名涌上来，“小雨姐，你们怎么来了？”
“知道你出事马上就过来了。”姜雨时伸手揩掉她眼角的泪花，“不哭，有我们在呢。”
纪年吸了吸鼻子，想动一动身子。
左腿打了厚厚的石膏，根本无法动弹。
她有些紧张，眼泪汪汪，“我的腿怎么了？”
“没有大碍，别紧张。”姜雨时拂过她的额头，“左腿骨折，医生说好好静养，没事的。”
纪年却根本放心不下，“那比赛比赛怎么办？”
“这个你先别管。”姜雨时安抚她，“我会帮你协调。”
纪年委屈巴巴，瘪着嘴。
“好了，不哭了，哭了多难看。”
纪年想起摔倒前的事，抓住姜雨时的手，“小雨姐，是有人故意推我下去的。”
“你说什么？”
“真的，当时我走得好好的。
忽然就有人推了我一下，那感觉我记得清清楚楚。”
姜雨时闻言，面色凝重很多，认真问：“你有怀疑对象吗？”
纪年仔细回想，“当时在我旁边的就两个人。
一个陶云飞，一个卓欣。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陶云飞。
她一直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都阴阳怪气。
训练的时候也喜欢给我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