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完成简短的拍摄任务之后。
江衡带着纪年和陶云飞抵达napark。
八月天气炎热,加上澳洲的温度又高。
没玩几个项目,纪年就热得不行。
她拖着陶云飞和江衡去冰淇淋的摊位排队。
排着排着,就看见对面那两束眼熟的身影。
裴邵一袭浅色休闲装,单手抄在口袋。
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身旁的女孩儿手里举着棉花糖,正笑眯眯地跟他说什么。
纪年顿时心头一凉。
瘪了瘪嘴,将脸转了过来。
悉尼这么大,他们俩约会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烦死了!
陶云飞察觉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纪年突然变安静。
她问:“年年,怎么了?”
纪年垂着眸,低声说了句:“没事。”
“”陶云飞心有疑惑。
下意识往刚刚纪年看过的方向扫了一眼。
看见裴邵和方夏,心里不由犯起嘀咕。
那不是轻颜的那位股东么?
怎么老是能碰见他?
大赛有他,到悉尼还有他。
连去游乐园,也能见到他?!
陶云飞皱着眉,狐疑的视线在裴邵和纪年之间来回扫了好几圈。
直到江衡问:“到我们了,陶小姐,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思绪被拉回,陶云飞看了眼摊位上的冰淇淋,敷衍回:“都行,年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都拿草莓的吧。”
自发现裴邵带着女孩儿也来了游乐园之后。
纪年的心情就变得有些低落。
路过好几个项目,纪年都没有参与。
最终,脚步停在了跳楼机前。
陶云飞问:“你想玩这个?”
纪年看着耸入云端的跳楼机,隐隐约约的尖叫声从上面传下来。
她点点头,“试一试。”
来点刺激的也好。
也许刺激一下,就能把烦恼都丢掉呢?
最终坐上跳楼机的只有纪年。
江衡和陶云飞都是重度恐高。
只能在下面看着。
前面一轮的人下来后。
纪年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坐了上去。
刚系好安全带,身边一股淡淡的佛手柑味道拉近。
纪年心口微微一轻,抬头,就看见那抹浅色在自己身边坐下。
察觉到纪年诧异的视线,裴邵一脸正经系上安全带,“怕的话可以大声叫出来。”
“”纪年还盯着他,“你不是恐高吗?”
裴邵恐高,程度不亚于陶云飞和江衡。
这么恐高还跑来坐跳楼机。
谁给他的勇气?
裴邵面不改色,“一个跳楼机而已。”
“”真不知道是轻敌还是嘴硬。
工作人员过来替他们检查安全带。
纪年看了眼底下等候的方夏,低声问:“你怎么不陪”
话音未落,机器缓缓升上去。
男人温热干燥的大手立马握住她的手,“开始了。”
肌肤表层传来熟悉的温度。
纪年的心如同跳楼机缓缓耸入云端。
齿轮咔哒咔哒的声音让她心烦意乱。
她想挣扎。
裴邵将她握得更紧,“别怕,我陪你。”
下一秒,机器猛地往下坠。
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尖叫声。
男人握着她的手在出汗,牙关咬得紧紧的,脸已经白到了极点。
纪年心中默默带出笑。
到底是谁怕?
坐完跳楼机下来,裴邵那张脸白得跟鬼一样。
一双大长腿在发软。
方夏走过去接住他,忍不住感叹,“表哥,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严重恐高还跑上去陪她坐跳楼机,企图英雄救美。
结果呢?我看了抓拍图啊,人家全程淡定,倒是你吓得脸都变形了。”
裴邵没吭声,想刀了她的眼神已经扫了过去。
“”方夏摸了摸后脑勺,“不过勇气可嘉,至少牵手了,没白去!”
裴邵冷哼一声,接过表妹手里的矿泉水。
兀自喝了一大口。
余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纪年身上。
她说去趟洗手间。
转身离开后。
江衡和陶云飞站得很近,“这里很晒,去阴凉点的地方站着吧?”
陶云飞冷淡:“不用,不是要在这等年年吗?”
“那你要不要喝冰水?我去给你买?
或者,刚刚那个冰淇淋,想不想再吃一个?”
纪年从洗手间出来,扯出纸巾擦干净手指。
转身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时。
迎面碰上目光灼灼的裴邵。
这架势,显然是来找她的。
纪年挪开视线,想错身离开。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带,将她拉到了一旁的过道。
“你又想干什么?”纪年挣扎。
裴邵纹丝未动,“我问你,那个男的是不是在追你?”
“关你什么事啊?!”
纪年感觉快被他弄疯了,没好气怼回来。
男人身高腿长,如一座大山杵在她面前。
投下的身影能将她完全拢住。
裴邵脸色深沉,“这人不适合,以后别来往了。”
刚刚他都看见了。
那男的对陶云飞无事献殷勤。
很明显心思不纯。
这种人怎么能留在纪年身边?
裴邵的这些想法,纪年是不知道的。
她皱着眉怼回去,“适不适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能不能别再来管我的事?
你女朋友知道你这么喜欢纠缠别人吗?”
如珠似炮的话劈头盖脸而来。
裴邵深黑的眼睛盯了她许久,忽然笑了,“吃醋了?”
“”纪年瞳仁颤了一下,“谁说我吃醋了?”
“介意我跟其他女人来往了?”
“我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裴邵笑得温柔,伸手拨她的鬓发,“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纪年别开脸,“胡说八道,谁喜欢你?”
“是吗?”裴邵偏头,“可那晚你分明说想在梦里见到我,不然怎么可能亲我?”
那晚的事再次被重提。
纪年的脸迅速蹿红,“我说了那是意外。”
裴邵笑得意味深长,一直盯着她。
目光灼热,烤得纪年耳朵发烫。
她有些扛不住,猛地推开裴邵,风一般逃离现场。
见人走了,裴邵没去追。
笑着椅着墙,点了根烟。
裤袋里的手机响了,群里又来了消息。
【陆大帅哥:裴邵,老裴,听说你有情敌?】
【裴邵:胡说八道什么?】
【陆大帅哥:我的消息可准着呢,听说那人姓江,是广告公司的老板。
也是这次给纪年拍摄的那家,人家还是纪年以前的师兄。
这层关系加持,您有点危险啊?】
【宇宙第一帅:陆大帅哥,你说那人姓江?】
【陆大帅哥:对啊,怎么了?】
【宇宙第一帅:全名叫什么?】
【陆大帅哥:这就不知道了,怎么?你认识?】
顾沉舟,没回这条信息。
他拧着眉放下手机。
印象中,闻希的母亲也姓江。
听说她有个弟弟,在悉尼开广告公司。
难道真有这么巧?
思及此,顾沉舟拨通杜淮的电话,“查一查闻希在悉尼的那个舅舅的信息。”
“好的,顾总。”
-
同一时间。
远在悉尼的裴邵,没有再理会群里兄弟的调侃。
一支香烟燃尽,他将烟蒂碾灭丢进垃圾桶。
双手抄袋离开。
没有人留意到。
有一束可疑的身影,在过道的另一侧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