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陶云飞顿了顿,忽然说:“年年,男人其实没有一个好东西。”
“”纪年听得有点懵,“你在说什么?云飞你先把门开了,让我出去。”
“你知道我是单亲家庭吧?
我爸酗酒还是个烂赌/鬼,每次输了钱回来就要打我和我妈。
我从小就恨他,不止恨他,我还恨所有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说是吧?”
陶云飞的家事纪年略知一二。
但眼下,她突然在外面说这些,让纪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知道,你之前跟我说过。
你先帮我把门开了,这里面好闷,我想出去。”
“你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什么还要跟他们来往呢?”
纪年听得更加懵,还没应声。
门外的人又问:“你不是说,你能接受女生和女生在一起吗?
既然都接受了,为什么还要跟他们来往?”
“你到底在说什么?”
“跟我在一起不好么?我能比他们所有人对你更好。
而且,我绝不会欺负你。”
话说到这里,纪年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虽然震惊,但还是听明白了,“云飞你你喜欢我?”
“怎么?很惊讶吗?”陶云飞笑,“那天你在机场,不是说爱情不分性别的吗?”
纪年心口一凉,脊背僵直。
她是有这么说过,也确实认为爱情不分性别。
但那只是理解不同的性取向。
不代表自己也有这个倾向。
想着似乎是自己让陶云飞误会了,纪年连忙开口:“云飞,我们之间应该有些误会。
这样,你先把门打开,有什么话我们当面好好说,行吗?”
“误会?什么误会?”陶云飞声线越发冷沉,“是你跟男人纠缠不清的误会?”
说到这,她顿了顿,“没关系,我不怪你,我也不会伤害你。
等我把他处理掉了,就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你要处理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处理掉跟你纠缠不清的人。”
语毕,门口似有一阵轻微的动静。
再然后,是陶云飞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纪年浑身发凉,连着又拍了好几遍门,都无人回应。
很明显,陶云飞已经走了。
联想她走前说的那句话。
难不成她真的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虽然不可置信,但纪年不敢掉以轻心。
她在船舱里来回踱步好几圈。
脑中忽然闪过前天的画面。
从游乐园回来陶云飞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在江衡的车上也是,一直沉着脸。
回到酒店后她还问及江衡的事。
难道是陶云飞误会她和江衡,所以想除掉他?
纪年有些不敢往下想。
她立马摸起桌上的手机,调出江衡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传来江衡温和的嗓音,“年年,找我有事吗?”
“师兄,你现在在哪?”
“我?我到布里斯班出差来了,应该要明天回。”
“出差?”
“对,你们不是说今天没空约饭么?
所以我把工作行程调整了一下,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问问,那你先忙吧,有空再聊。”
“回来联系你。”
挂完电话,纪年攥紧了手机。
陶云飞刚才那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有了计划。
可江衡现在根本不在悉尼。
那陶云飞要下手的人是?
思绪聚成一团,纪年立马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不敢犹豫,打开屏幕,调到裴邵的微信对话框。
还没拨出语音电话。
她的手就顿在了原地。
屏幕里,是一串聊天记录。
时间是上午九点半,那时的她还在船舱熟睡。
【你好,裴先生,我是纪年的朋友陶云飞。
纪年跟我一起出海,但是着凉了,现在不太舒服。
她一直说梦话想见你,你现在是否有空?】
附图是纪年躺在船舱卧室休息的照片。
【裴邵:她怎么了?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回复他的,是一记语音通话。
时长约一分钟。
纪年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凉刺骨。
这信息,显然是陶云飞趁自己睡着后发的。
她的目标,是裴邵。
顾不得细想,纪年连忙拨通裴邵的电话。
连续打了十多个。
那头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海面平静。
时有微风拂过,令浮在海上的游艇轻轻晃动。
裴邵登上游艇后,才发现船上很安静。
甲板和驾驶舱都没有人。
裴邵拧着眉,试探性地往里走,“年年?你在吗?”
回应他的,只有海浪微微摆动的声音。
情况似乎不大对劲。
裴邵刚想要掏出手机。
身后传来一道女音,“裴先生。”
裴邵转过身,见陶云飞从阴影里走出来,“陶小姐,年年在哪?”
“从这下去,最里面那间房,她还在休息。”陶云飞边说,还边指了指蜿蜒而下的楼梯。
裴邵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想起来问:“怎么驾驶舱里没有人?”
“哦,年年说想在海上飘一会儿,我就让他们都去休息了。”
陶云飞含含糊糊,岔开话题,“对了,你带药了吗?年年可能需要吃点感冒药。”
“带了,我现在下去。”
说完,裴邵没再问什么,握着楼梯扶手往下走。
来到陶云飞所说的房间。
他没有细想,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却没有看见应该躺在床上的人。
刚想要回头问。
哐当一声。
身后的房门忽然被关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门外陶云飞的笑声,“不好意思啊裴先生。
要劳烦你在里面待着了,不过不会很久,定时炸弹应该是在二十分钟后爆炸。”
裴邵听得心下一紧,立马扫视了一圈房间。
果然,放在角落的柜子旁,有隐隐约约的红灯闪现。
紧随而来的,还有逼仄的滴滴声。
他撩开毛毯一看。
一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赫然出现在眼前。
上面清晰显示,还有二十一分钟。
霎时,裴邵双眼瞳孔剧烈收缩,立刻冲到门边。
毫无意外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根本打不开。
陶云飞笑得更加张扬,“别白费功夫了,这门我找人加固过的。
不仅从里面打不开,你就算是砸,也砸不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年年到底在哪?”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纪年?
看来裴先生对年年也算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