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时猜得一点不假。
得知宋词要回老家一段时间,陆行知是真动了跟她一起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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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蓝天小区。
宋词盘腿坐在自家地毯上,有条不紊收拾行李。
纪年一边帮忙,一边问:“那你这次回去,还能赶上回来参加我和裴医生的喜宴吗?”
原本按纪年和裴邵的意思,顾沉舟如今昏迷不醒,这喜宴他们是不想办的。
奈何回国那会儿裴邵就跟周玲说好了。
周玲大嘴巴,告诉了不少亲戚。
包括上面的老人也都晓得了。
加上一家有一家的规矩。
所以这喜宴不得不办,只是应了两人的意思,仅宴请相熟的亲朋好友。
不会大操大办。
宋词将衬衫裙折叠整齐放进行李箱,“我现在也不清楚。
听我表姨的意思,我妈妈的病不算轻。
回去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也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我要是赶不及,就线上给你随份子。”
纪年被气笑,“我哪是稀罕你随的份子?!”
“开玩笑的。”宋词揉了揉纪年的发顶,“我尽量回来。”
提起去医院检查,纪年想起一件事。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对了,这是惠城医院郑院长的联系方式。
裴邵以前跟他一同参加过学术交流会,有点交情。
我们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带你妈妈去了惠城医院就联系他。
有什么困难,他都能帮你处理的。”
宋词想推辞。
纪年却很坚决,“拿着吧,这年头有关系,办事要顺利点。
我们俩的关系,还需要见外吗?”
她都这么说了,宋词自然不好再拒,只得收下卡片默默道了声谢谢。
纪年抿抿嘴,道出心中的疑惑:“其实你要是把你妈妈接到江城来,不是更好么?
菁华可是全国最好的私立医院,医疗条件一流,权威专家也多。
而且小雨姐和裴邵都是这家医院的股东”
宋词笑着摇摇头,“我妈不愿意再到江城来。”
“为什么啊?”
“许是年纪大了,不愿动吧。”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
真正的原因,宋词心里很清楚。
母亲苏慧上次到江城来治疗。
期间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
梁翠莲伙同许纯设计自己,以及与陆家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都让她心里膈应。
苏慧年轻时是一名乡村教师。
骨子里有着老一辈教书先生的古板与清高。
她厌恶这座城市,不愿与江城再有任何关联。
即便宋词再三劝说,也劝不动固执的母亲同意来江城治疗。
没办法,拗不过。
思绪回笼,宋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惠城医院也不错,不用担心。”
纪年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之有什么需要,就及时联系我们。”
“知道的。”
用完晚餐,纪年的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
全是裴邵打来的。
像是生怕她今晚兴致一起不回家,留他一人独守空房似的。
软磨硬泡地缠着纪年。
纪年收起手机,掐了掐眉心,“结婚前没发现他这么粘人。
算了,我先回去了吧,免得他一直问。”
“我送你下去。”宋词跟着起身,“正好要去丢垃圾。”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到一楼。
刚出单元楼大门,纪年余光睨到一束高大的身影,“小词姐,那是行知哥吧?”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男人穿着深色系的衬衫西裤,高大健硕的身躯微靠着黑色卡宴的车头。
袖口被卷起两圈。
一只手抄在裤袋。
另一只手夹着细长的香烟。
姿势慵懒,自成一派的风流倜傥。
夕阳落在他身上,仿若给他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宋词没来由地想起第一次见陆行知的场景。
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时姜雨时在片场受伤,她咋咋呼呼冲进病房。
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他。
眼尾细长微挑。
长得比女人还妖孽。
在娱乐圈混的宋词,平素见的帅哥也不算少。
可也确实是头一回,见到一个男人对自己勾唇笑时,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他不会是知道你要走,来找你的吧?”纪年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
宋词回过神,垂下眸,“不清楚。”
纪年莫名燃起吃瓜的兴奋,“要我说,肯定是来挽留你的。
不得不说行知哥是真喜欢你,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追人追成这样。
你怎么想啊?”
“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了。”
纪年瘪瘪嘴,“还是没有办法原谅?”
宋词笑而不答。
“好吧,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就行。”
“知道的。”
“那我先回去了,微信联系。”
“好。”
送走纪年,宋词将垃圾丢进垃圾站。
之后并没有急着折返回家,而是迎着陆行知的目光,来到他面前。
陆行知没想到她会主动走过来。
他立马将香烟碾灭,直了直身体,“宋宋。”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陆行知咽了咽嗓子,“你明天就回老家了,是不是?”
“对。”
“我跟你一起。”
“不用。”
意料之中的回答,陆行知顿了顿,“你老家那边交通不便,让我送送你也行。”
巫田镇位于惠城的最南边,是一座经济较为落后的小镇。
从江城过去,要先坐两个小时的飞机。
再换乘两小时大巴,而后坐当地的小面包,穿过山路,方能到达目的地。
宋词面色平静,“不用,我订好车票了。”
“宋宋”陆行知落在裤袋的手指微微收紧,“我听说了,你母亲有可能旧病复发。
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怎么扛得住那么多事。
让我跟你一起去,让我帮你。”
闻言,宋词忽然问:“你以什么身份跟我回家?帮我处理家事?”
这回答是陆行知没想到的。
他很明显噎了一下,旋即喉结艰涩滚动,“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
‘结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宋词打断,“我不愿意。”
陆行知沉默看着她。
宋词轻轻吐出一口气。
再抬眸时,她视线清冷,“有些话,我们是应该说清楚。”
“别说。”陆行知几乎猜到她要说什么,咬紧牙,“求你,别说。”
“要说的,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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