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无极面容冷了下来,“既然你另有计划,本王便不好勉强。”
苏未央,“王爷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可以先忙您的,听玉李她们说,王爷平日里公事繁忙。”
众人——郡主这是怎么了?不仅不给王爷面子,还直接赶人?刚刚还不是说过命的交情?
最后,事情如苏未央所愿,颍川王冷着脸离开了。
王爷离开,书房内一片尴尬。
苏未央反倒是很轻松,绕着书架走了一圈,还拿了几本有兴趣的医书。
一扭头,见玉李绛河和杜若在。
苏未央对杜若道,“今天太晚了,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我过来,你召集所有参加实验的人,我要对手册进行补充和授课。”
“是,郡主。”杜若道。
苏未央抱着书对玉李绛河道,“我们也回去吧。”
“是。”
随后,一众人离开书房,各奔东西。
一炷香的时间后,苏未央带着两名丫鬟,出了无忧居,上了马车。
苏未央问道,“你们知道哪个酒楼还开着吗?我带你们吃酒。”
玉李和绛河交换了下惊讶的视线,随后玉李迟疑道,“奴婢多谢郡主好意,但今天就算了,天色太晚,明天郡主不是还要给他们开会?”
苏未央轻笑,“我说带你们吃酒,也没说我自己喝。到时候你们两人喝,我在旁边陪着。”
绛河急忙道,“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郡主的好意思奴婢真的心领了,还是改日吧。”
心里想着——郡主拒绝了王爷,却请她们吃酒,等回头传到王爷那,她们两人岂不是废了?
苏未央见两人坚持,只能作罢,“好,就当本郡主欠你们一次,等回头不忙了,我再请。和车夫说回王府吧。”
“是,郡主。”
绛河推开车厢门,对车夫下了命令。
随着车夫的一声“驾”,马匹走了起来,车速也是越来越快。
玉李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道,“奴婢有件事实在想不通,郡主是否愿意为奴婢解答?”
闭目养神的苏未央道,“想知道,为何本郡主宁可折了颍川王的面子,也要拒绝他的留宴?”
“是的。”
苏未央睁开眼,眼神平静,若悬空明月。
“因为我与颍川王的婚约,早晚要退掉,所以我对王爷感激归感激,却要尽量避免过多私事交往,否则退婚时只会尴尬。”
玉李和绛河两人相视一看,交换心中想法——果然还是因为婚约。
绛河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退婚?如果郡主和王爷相处融洽,难道不能直接成婚?难道……因为岑世子?”
怀玉郡主喜欢岑世子,是全京城人都知的事。
习惯于拿岑世子当挡箭牌的苏未央并未否认,“不说我的原因,只说你们王爷多半喜欢他的表妹,傅雪蓉,傅姑娘。”
绛河惊讶道,“这……虽然奴婢不知王爷的私事,但从前王爷和表小姐并未表现出过多的瓜葛。”
苏未央笑道,“那是因为你们不知,在睿王府时,我与你们王爷还有睿王秘谈的内容。”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颍川王可是为了傅姑娘冲冠一怒为红颜。
因为不了解王爷的感情事,玉李和绛河不知如何劝,只能乖乖闭了嘴。
苏未央推开车窗,看着夜幕中安静的京城街道。
其实她没说的是,自重生之后,她对男人没有丝毫兴趣,公事公办的谈话还好,但只要一牵扯私事,她心底便厌恶得紧。
她能看出颍川王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即便如此,颍川王说要请她喝酒、只要一想到和一个男人隔桌畅饮,她依旧排斥。
一阵晚风顺着车窗吹入车厢。
苏未央闭上眼,感受晚风,幽幽地想——如果报仇成功,她何去何从?
当然,她知道这仇不是那么好报,毕竟对手是当今皇后!
杀了皇后,与造反杀皇帝,也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真的,报仇成功了呢?
苏未央想出家当尼姑,常伴青灯,用后半生为她未出世的孩子超度。
……
大清早。
用过早膳,苏未央便带着玉李和绛河出发,准备去无忧居。
还没走到大门,便与一群人迎面碰上。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被下人簇拥着的柳姨娘。
两人相见,冤家路窄。
苏未央依旧表情淡淡、冷冷清清。
周围下人也慢慢习惯了郡主的改变,虽然细想有些古怪,但堂堂郡主像从前那般粗鲁无礼也不是个事儿,还是现在这样的郡主比较好。
柳姨娘隐藏了眼底的厌恶,挤出了慈爱笑容,“妾身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这么早,郡主这是要去哪?”
苏未央道,“柳姨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莫不是忘了之前我们两人定下的规矩,你不得干涉本郡主的自由吧?”
柳姨娘面色大变,“呵呵,规矩?郡主未守规矩,又怎么好意思让妾身守什么规矩?”
柳姨娘说的是,田家前来闹事之前,两人深夜相见时的交谈。
当时两人的交易是,苏未央不追究情书一事,柳姨娘便给苏未央最大的自由。
实际上,苏未央失言了。
她暗中对刘嬷嬷一家做了手脚。
她是故意为之——诚信?约定?柳姨娘这等蛇蝎妇人也配?
怀玉郡主自幼丧母,渴望母爱,甚至把柳姨娘当成母亲。
而柳姨娘做了什么?
先是把仙去的镇南王妃留下的人用各种手段铲除,之后给年幼的郡主下毒,骗取钱财、谋害性命。
这种禽兽不如之人,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还指望她遵守什么约定?
有本事把怀玉郡主的命还回来,再谈诚信、契约。
苏未央揣着明白装糊涂,“柳姨娘你是什么意思?本郡主哪里不遵守规定了?”
柳姨娘银牙暗咬,“郡主莫不是忘了,田家一事?”
苏未央一脸无辜,“田家怎么了?你说田家来喊冤?那件事与本郡主有什么关系?被冤枉的是刘嬷嬷,冤枉人的是张嬷嬷,为什么她们两个老不死的陷害来陷害去,倒是成了本郡主的不是?”
“你……”
“我什么?本郡主哪里说错了吗?”
柳姨娘气得直瞪眼。
苏未央歪着脑袋,用最天真无邪的表情,达到最气人的效果,“难道官是本郡主报的?如果本郡主没记错,当时喊着要报官的,是霍盈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