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了一惊。
霍盈盈喊道,“你要发誓就自己发,说什么祖宗十八代?谁要和你一起倒霉?”
苏未央挑眉——被听出来了?她还真想把姓霍的一锅端呢。
但脸上楚楚可怜,“啊?我发错了吗?”
之后又问镇南王,“抱歉父亲,女儿之前没发过毒誓,只知道发毒誓要越毒越好,女儿听说最毒的都带上祖宗十八代,所以女儿就这么发誓了。父亲您有什么范本吗?女儿可以照着范本重新发一次毒誓。”
“……”镇南王。
“……”众人。
众人发现,怀玉郡主每句话都说得十分认真,句句在理,却又句句气人。
霍盈盈气急败坏道,“父亲您快管管她呀,这样岂不是把我们都连累了?”
“闭嘴,再聒噪,就直接滚出去!”镇南王本就在气头上,在苏未央那里找不到出气口,就干脆把气发在了霍盈盈身上。
霍盈盈面色一白。
柳姨娘急忙低声道,“盈盈,你先回去休息。”
“我……”霍盈盈咬着唇,不甘心地看向大姐的方向。
却见大姐霍芸芸从始至终不发一语,气得要命——明明她在帮父亲和母亲说话,凭什么指责她?反倒是大姐,假惺惺的婊得要命!
但父亲发怒,霍盈盈也害怕,最后只能咬了咬牙,对着镇南王盈盈下拜,之后快速离开了。
却不知是镇南王成功发了火气,还是霍盈盈离开,改变了格局,厅堂内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柳姨娘见状,急忙出来缓和气氛,“好了好了,误会都解除了,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剑拔弩张了。”
之后对苏未央道,“郡主您也别生气了,王爷是关心则乱,王爷这般宠爱你,怎么会舍得冤枉你呢?”
表面好像是说拉架,实际上是拉偏架。
镇南王不舍得冤枉怀玉郡主,隐含的意思是:镇南王并未冤枉她。
事到如今,看清楚镇南王德行的苏未央,也懒得再在这和他们打口头官司,只当听不懂柳姨娘话里有话,“是啊,父亲是最疼我的了,我从来都知道。父亲您风尘仆仆地回来,用没用午膳吧?要不然先休息一下?”
镇南王昨夜便开始赶路,又经过这顿针锋相对,确实有些烦,“好,你先回去吧。”
苏未央起身,“是,女儿告辞。”
柳姨娘哪肯这么放过?急忙道,“快用午膳了,怀玉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
把人留下,一会才能继续煽风点火。
但很显然,镇南王并不想继续下去,“怀玉,你回去准备下,晚上随本王去趟颍川王府。”
苏未央一愣——怎么突然要去颍川王府?难道是因为婚约?
之前听说颍川王想等镇南王回来商量退婚,难道镇南王真要帮她退了?
镇南王叹了口气道,“颍川王虽有腿疾,但能力卓越、为官清廉、名声也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归宿。而岑世子……到底身子骨太弱,不是为父不同意,而是京城多少名医给岑世子诊过病,都说其寿命不会太长,你嫁过去难道奔着守寡?”
苏未央了然——原来镇南王是希望怀玉郡主嫁入颍川王府的。
这么一来,连她也想不明白,这镇南王对怀玉郡主到底是好是坏了。
说他好吧,镇南王无视怀玉郡主被欺负,明知道郡主受冤枉却不调查,总想敷衍了事。
说不好吧,但好像还真真正正为怀玉郡主找好归宿。
却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霍芸芸道,“父亲您放心吧,妹妹很得颍川王的心呢,妹妹身旁的两个丫鬟,就是颍川王专门送来的。”
镇南王顺势看去,玉李和绛河也屈膝问礼。
关于这两个丫鬟,镇南王在外地时便听说,没想到颍川王还真送了丫鬟来。
镇南王不解地问道,“怀玉,颍川王为何突然送你丫鬟?”
苏未央笑道,“父亲想听详细版的,还是简洁版的?”
镇南王,“详细版是什么?”
苏未央,“当初写情书陷害我的两个贴身丫鬟,夏荷和秋叶,用岑世子来引诱我去切磋大会,等我离开切磋大会时,发现自己中毒,去了悬济医馆……”
镇南王打断道,“简洁版。”
苏未央挑眉,“我一直被残害,颍川王看不下去了,所以送了两个丫鬟来。”
她现在算是彻底看懂了——镇南王并非不知怀玉郡主受欺负,只是懒得管罢了。
所以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没了母亲的保护,父亲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而得罪枕边人。
镇南王皱紧眉,点头道,“好,既然颍川王送了丫鬟,说明对你还不错,你别辜负了颍川王的一片好意。回去休息吧,晚一些,本王派人接你。”
苏未央,“是,女儿告辞。”说完,带着丫鬟离开。
镇南王起身,往房间里走。
柳姨娘跟了过去,柔声道,“王爷,马上就用午膳了,您怎么不留怀玉用膳啊?”
心里想的是:就这么放那野种走,太便宜她了。
镇南王停下脚,目光复杂地看了柳姨娘一眼,“你难道忘了,她刚刚提太后查银子之事?”
柳姨娘瞬间僵住,脸色越来越白。
镇南王已经进了房间,被丫鬟伺候着换衣服去了。
柳姨娘停在原地,霍芸芸上前,笑着柔声道,“娘,您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吗?”
柳姨娘眼神闪了闪,将霍芸芸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你的意思是,王爷不打算追究我们拿霍怀玉银子一事了?”
“是啊,父亲要追究,早就追究了,”霍芸芸盈盈一笑,“父亲的意思是: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姨娘惊喜,“真的?真是太好了!王爷对我们真好。”
霍芸芸促狭地眨了眨眼,“不是‘我们’,而是娘您自己啊。娘您想想,父亲为了您,扛下多大压力?连太后做媒为父亲续弦,父亲都拒绝,可见对娘用情之深。”
柳姨娘面颊微红,叹了口气,“只怪娘命不好,没有好出身,做不了王妃。所以娘便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们姐弟五个安顿好。”
霍芸芸坚定道,“娘您放心吧,等以后我们姐弟早晚能帮您博一个诰命回来,到时候就能当王妃了。”
同一时间,另一边。
回程的路上,玉李和绛河两人交换了下担忧的眼神,之后小声道,“郡主,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