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路过下人们的惊艳目光中,三人出了金玉院,向王府大门走。
还未靠近王府大门,就见一群人。
人群中央的自是镇南王,身旁围着妾室以及儿女们。
镇南王就好比镇南王府唯一的花朵,而妻妾子嗣们如同饥饿的蜜蜂,只要花朵出现,蜜蜂们便蜂拥而至,围在四周,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得到花朵的垂怜。
既卑微,又好笑。
镇南王正和柳姨娘说着什么,一抬眼,正好看见苏未央。
众人也看去,吃了一惊。
却见平日里邋遢肥胖的女子,今日穿着一袭粉蓝色长裙,裙子微瘦,但却显出了少女身段。
其身段虽不若窈窕佳人,但另有一种丰腴多姿的美。
女子手搭在身旁丫鬟的手上,只肖这一随手的小动作,却凸显了尊贵和优雅。
人群里,不少人瞬间表现出嫉妒和羡慕。
霍盈盈咬了咬唇,“哼,真会假惺惺,令人作呕。”
霍芸芸维持善解人意的形象,不会像妹妹那样出口刻薄,却把这动作暗暗记了下来,决定回头她走路,也得让丫鬟扶着。
实际上众人还真错怪苏未央了,她让人扶,绝不是凸显尊贵,单纯是衣服太瘦,要时时刻刻吸着肚子,走路吃力罢了。
“父亲。”苏未央颔首垂眉,微微屈膝,娇柔矜贵。
镇南王这才从惊艳中清醒,“走吧。”
“是。”
随后,在妾室子嗣们的目送中,苏未央和镇南王一人坐上一顶软轿。
起轿后,玉李和绛河走在郡主轿子旁边。
绛河靠着窗旁,小声道,“郡主,您怎么样?没事吧?”
小心翼翼坐在轿内,吸着肚子的苏未央回答,“没事,别担心。”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众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颍川王府。
……
镇南王前来,自是事先送上拜帖的。
帖子上写明了拜访的时间,以及拜访人物,以方便主人家空出来时间,加以准备。
两人下了软轿,就见秦佑等在王府门口。
秦佑上前,为镇南王见礼,一抬头看见形象大变的怀玉郡主,直接惊呆在原地。
苏未央只当没看见,扶着玉李的手,下了软轿,吸着肚子慢慢前行。
一行人进入王府。
秦佑陪镇南王走在前面,边走边回着话。
苏未央则是跟在后面,因为走得很慢,很快便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秦佑眼尖地看见,但人家镇南王还在往前走,他也不好提醒让镇南王留步,等等后面那位。
众人便这么一路到了颍川王府的厅堂。
颍川王已坐在轮椅上等了一会,见镇南王来,便热情招呼。
客套了两句,太史无极不动声色地问道,“霍伯伯,您不是和怀玉郡主同来?她没来?”
镇南王笑道,“在后面呢,女孩子家脚程慢。”
太史无极笑着点头,“是啊。”
心里想,霍怀玉脚程慢?之前没发现。
却在这时,下人报,怀玉郡主到。
随后,却见门口出现女子婀娜的身影。
一身粉蓝色丝绸长裙的女子,被丫鬟扶着,袅袅婷婷地进入,步伐缓慢,每走一步,步步莲花。
终于到了颍川王府的厅堂。
苏未央内心痛苦,小声嘟囔着,“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穿这件衣服,真是……越穿越难受!”
绛河担忧不已,“郡主,一会奴婢到外面成衣铺买一套衣服吧,您的尺寸,奴婢也差不多记下来了。”
“也好。”
“郡主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蓝色或者绿色,最好深一些的颜色,素一点,别有太多花样。”
“是,郡主。”
玉米提醒道,“郡主,厅堂的门槛有些高,您小心着点。”
“……”当苏未央看见那几乎到膝盖高的门槛时,只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无碍。”
厅堂里。
饶是镇定若太史无极,看见女子时也惊呆了一会。
眼前这人……是霍怀玉!?
确定是霍怀玉?
才几日未见,变化怎么这么大?
眼前女子,虽不算苗条,但身材丰腴,绝无肥胖之感。
女子的脊背挺拔,气质端庄,容貌淡淡,眸色却一贯的坚定冷静。
伴随着行路,头上发簪步摇一晃一晃,为女子添了一些妩媚。
当要过门槛时,却见女子侧过了身子,然后巧妙地抬起左腿,就这么优雅地迈了一条腿进来,之后是右腿。
进入厅堂后,女子低着头,垂着眼,走到两人面前,微微屈膝,“怀玉见过父亲,见过颍川王。”
两者身份差不多,所以这礼不算是大礼。
但即便是这么屈膝一下,女子的脊背依旧无比停止,优雅、傲骨。
只是,只有自己人知晓,郡主挺得这么直,是因为衣服太瘦了,根本无法弯腰。
太史无极收回视线,“怀玉郡主有礼了。”
镇南王对女儿这少见的内敛十分满意,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都不是外人,怀玉不用太过拘谨,坐吧。”
“是,父亲。”
苏未央找了张离两人都有一段距离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说是坐,实际上只是搭了个边,无法坐实,因为腹部的腰带太紧。
镇南王道,“太极最近身体可好?公事可繁忙?”
颍川王客气地回答,“让霍伯伯担心了,小侄身体状况稳定,公事也不算繁忙。”
镇南王笑着点头,“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声音一顿,“老王妃情况如何?”
苏未央不解——老王妃?颍川王的母亲?颍川王母亲还建在?
重生前,她没听说过颍川王的母亲,而怀玉郡主的记忆里也没有。
提起母亲,颍川王眼底揉了一些哀愁,“家母在寂莲庵,一切也安好。”
苏未央了然——难怪之前一直没听说,原来颍川王的母亲出家了,倒是和她想到了一起。
以后尘埃落定,她也想要出家的。
镇南王幽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老王妃才是大智慧之人,一壶茶一炷香,落得清静。倒是我们这些人,还为红尘之事而庸庸碌碌。”
颍川王没说话,拿起茶碗,抿了口茶。
镇南王眼神闪了闪,道,“如今老王妃唯一的牵挂,怕就是你的婚事了,所以今次本王前来,正因为你与小女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