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有些汗颜,“回母后,当时……当时可能情绪……有些激动。”
戴简修低下头,令外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五公主做贼心虚肯定是吵了,但他对公主使脸色也是真的。
五公主嚣张跋扈,实际上思维很紊乱、简单,所以很好糊弄。
如果换成条理清晰、思维缜密的未央的话……
突然,戴简修思绪僵住,因为再次想起亡妻。
他本就后悔,经过昨日之事,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回,他绝不当什么驸马!
如果未央活着就好了……
皇后发现自己闹了乌龙,却没什么内疚,因为在她心里,戴简修就是个攀附富贵的狗奴才,这种奴才,用不着尊重。
皇后对五公主道,“好,知道你没受委屈,本宫就放心了。若没别的事,本宫就回宫。”
“母后,您不再多坐一会?”五公主拉着皇后的手撒娇。
皇后宠溺地拉着五公主的手,“傻孩子,昨日你大婚,宫里还有不少事儿要忙呢,你且好好的。如今成婚了,以后收敛着脾气,别总闹性子了。”
“是,母后。”五公主娇羞地答应了。
随后,公主、驸马送皇后娘娘出公主府,大批下人也跟随。
到了公主府大门,众人跪地恭送。
直到皇后的皇家撵车走远,也没给驸马道歉一句。
公主府的下人们,已经知晓驸马的地位。
五公主亲昵地拉住戴简修的手,“简修,我们去库房看看,昨天他们送来不少礼物呢,我们瞧瞧有什么好东西。”
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戴简修想起自己还未落实的官位,最后捏了捏拳,生生地忍了,“好。”
同一时间,另一边。
皇家的撵车上。
皇后面色铁青,眼中满是凶狠,“郑宽。”
“皇后娘娘,奴才在。”郑公公道。
皇后脸上满满杀意,“把撵车停下,去把岁棠那个贱人抓来,本宫要亲手弄死他!”
郑公公眼神也是闪过狠厉,“娘娘,奴才这就安排。”
很快,皇家撵车找了个空地停下,而郑公公也急匆匆下车。
皇后因为在气头上,甚至都没回宫,直接在车上等消息。
半个时辰后。
有侍卫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先是向郑公公汇报。
郑公公听后一惊,不敢怠慢,急忙入车厢。
“禀皇后娘娘,侍卫去了楠竹馆,说那岁棠昨天就消失了,楠竹馆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皇后愤怒之下,狠狠一拍桌板,“让人找!编排个罪名,掘地三尺地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皇后娘娘。”郑公公这就要转身,出车厢安排。
“等等,回来。”
“是,娘娘。”
皇后狠狠咬着牙,眼中带着戾气,“找人去许府,就说本宫要求,无论他用什么手段,明日午时之前,楠竹馆必须在京城消失!”
郑公公点头,“娘娘放心,奴才这就让人办。”
……
是夜。
因为镇南王未离京,所以苏未央也老老实实地在镇南王府,并未去无忧居。
正在看书时,就见玉李匆匆入内。
“郡主,王爷来信,说无论如何让您去一趟。”
苏未央抬起眼,见玉李面色焦急,不解道,“为什么突然让我去,突发什么急事?”
玉李道,“回郡主,奴婢不知,是前来报信的人说事关重大,请郡主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去一趟。”
“好。”
苏未央起身,“叫上绛河,我们去无忧居。”
玉李低声问,“郡主,我们翻墙走吗?”
苏未央,“为什么翻墙?直接走正门,坐马车过去。”
玉李一愣,“但……但镇南王还在京城,会不会生气?”
苏未央失笑,“他现在哪有时间管我?再说,我有种预感,即便霍芸芸没出事,他也不会约束我的。”说着,就往门口走。
玉李一头雾水。
苏未央淡淡道,“柳姨娘把怀玉郡主养废,会不会是镇南王默许的呢?更有甚者,会不会是授意?”
玉李大吃一惊,还没等她想明白,郡主已经离开书房。
随后,苏未央叫上了绛河,主仆三人就这么明晃晃地出了王府大门,登上马车,向无忧居而去。
果然畅行无阻。
很快,到了无忧居。
主仆三人顺着地道,到知春院。
刚出知春院大门,便见不远处,有几人好似守在那里。
人群中央,不是别人,正是坐着轮椅的颍川王。
今日微凉,所以秦佑为颍川王披了一件披风,还是一件冬天才使用、带着狐狸毛领的披风。
因为苏未央曾交代过,在手术之前,颍川王必须要保证健康,绝不能伤风或者有其他病症,否则手术时间就要拖延。
苏未央快步过去,“王爷,有什么急事吗?”
颍川王微微抬眼,看向女子。
秦佑立刻将其他侍卫都遣到周围,空地上只有颍川王主仆两人,以及苏未央主仆三人。
太史无极道,“楠竹馆此时正烧着大火。”
苏未央一愣,“楠竹馆?是皇后干的吗?”
“虽然表面上,并非皇后所为,但有证据直指许家。”
许家,便是皇后的母族外戚。
苏未央都懵了,“大火扑灭了吗?有没有人员伤亡?岁棠怎么样了?”
几不可见,当颍川王听见岁棠的名字时,眼底多了不悦,闭口不答。
秦佑见状,便代王爷回答道,“回郡主,大火没扑灭,也很难扑灭,因为提前被人浇了油,而周围街道也被人提前放置大石,所以运水困难。至于楠竹馆里面死伤了多少,因为火还没灭,所以暂时还未统计。”
苏未央惊得目瞪口呆,“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就有这么猖狂?皇上不管吗?没有王法吗?”
秦佑叹了口气,“郡主您有所不知,许家……权势太大。”
“再大,有皇上大吗?”
“他们没有皇上大,但这些事却抓不到实质证据,毕竟官府断案需要人证物证,光有逻辑推敲无法作为呈堂证供,还有,就算是我们想尽办法、费尽周章推理出证据,他们也会找替罪羊。”
“……”
苏未央沉默了。
却不是沮丧,而是更激动——皇后背后的许家?有意思!
人生长路漫漫,她正愁活着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