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又活过来了嘛。”顾泽明脸上的神采让人真不敢相信就在几天前他还当众吐血,甚至晕厥。
“说实话,我还真见到了太祖爷,他老人家问我,问老百姓现在每个月吃多少肉,多少油,我把情况跟他说了,他老人家很不满意,说老百姓现在还吃很多的苦,把我骂了回来,让我再为老百姓做点事情。”
顾泽明这句话就很走心了,现在的老百姓过得很苦,所以那么渴望李自成,现在李自成不行了,顾泽明要给他们以新希望。
其实这个新希望,顾泽明早早就说了——耕者有其田,劳者得其食。
原先城里紧张的空气,顿时一扫而光,老百姓原先紧缩的眉头也舒展了,那些等着清军的炮一响,就准备动乱的狗汉奸害怕了。
原先贴着顺民牌子的那些士绅,官员,现在立马把牌子收了回去,结果很多人已经被兰台方面找上了门。
守城的战役就有这一点好,既调动军队,也调动百姓,既训练军队,也训练百姓。
军民团结起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此时那范鹤仙也把范永斗斗了个七荤八素,朝西直门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军民之间欢欢乐乐的情景,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黄太急一边看,一边朝百姓挥手,顾泽明也蘸他的光,享受了一把这“箪食壶浆”的感觉。
待手挥累了,顾泽明吩咐身边的魏熟:“通知全军将领,开庆功宴。”
严助抓了一大批在“顾泽明重病风波”中暴露出来的动摇分子,总计有两百多位。
一点都不意外,这里面都是些几个月前投降李自成的贰臣贼子。
顾泽明一直是宽宏大量待人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现在是守城时期,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对于这些动摇分子,不杀不足以安人心。
至于有官员说杀太多了,太苛刻了,害怕没有人敢做官,顾泽明就表示呵呵哒。
第一,这种时候还动摇的人,那就是汉奸走狗,顾泽明之前已经是宽宏大量很多次了,要再不下手,这个抗清统一战线的原则在什么地方体现?
再说了朱元璋把贪官杀成这样,照样官员这位置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待遇就在这里了,当官的人是绝对少不了的。
天下只有黑暗,没有光明?
顾泽明不信这个。
大明的读书人里面总得有有良心的,总得有爱国的,总得有骨头硬的,要不然这个国家该灭亡,它不灭亡,没有天理。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多么幽静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明月照水面,银晃晃。
依稀听得到,有人轻声唱,多么幽静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北京城郊外的晚上。
歌声柔美又抒情,庆功宴有条不紊。
吹牛洗羊,猪猪挨刀。
打了胜仗,伙食也不能差事。
皇宫里面的御厨其实不一定适合庆功宴,他们用料很浪费,也很精致,全然不知道这种庆功宴要的就是量大,味好,管饱。
所以这庆功宴其实是请了三四位民间有名的红白喜事掌勺大厨做的,他们一听是给军队做饭,也很高兴。
现在老百姓死了,是不太吃宴席的,做一顿粥吃了就算。
只有这庆功宴,他们这样的大厨才有施展的手脚。
顾泽明,李明睿,李安靖等人和普通士兵吃的是一样,也是红烧肉这些,不过肉的密度要高些。
李明睿是受孔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教诲很深的,再加上他的年纪也大了,将近六十岁的肠胃,故而尽喝些汤,看着眼前这帮武将大快朵颐。
黄太急抱着一只羊腿就开始啃起来,羊佑,典少籍和钟离权三人举杯痛饮,喝酒的机会可不多,现在可要借机会喝点来。
李安靖吃饭时候不言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徐小宝这话吃的尴尬,他显然不知道从前有很多官员就是有大仇,当面还是笑呵呵的。
这年轻的国公。
豪格给顾泽明敬酒。
这就是北京城里面军队的九位巨头,当然名义上的最高领袖朱慈曦还在深宫大院中,为得了这胜仗喜讯而欢欣鼓舞。
顾泽明喝了一口酒,他也不能多喝,对着豪格说:“我曾听闻你的祖父,在朝廷大军围困赫图阿拉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可有此事?”
豪格:“却有此事。”这努尔哈赤的故事在他们爱新觉罗家族中可谓是广为流传。
顾泽明道:“宁可断敌一指,不可伤其十指,看来你祖父是一个会打仗的。”
努尔哈赤自然是会打仗的,日本人后来在他那学了很多。
顾泽明问在座人道:“你们知道打仗的原则是什么吗?”
黄太急说:“打胜仗嘛。”,豪格道:“不亏本。”,羊佑说:“了解情况。”
顾泽明:“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没有涉及到根本,打仗的根本原则在于保存力量,消灭敌人,打仗就是一把矛,一把盾,矛来杀人,盾来保护。”
顾泽明这话又简单,又深刻,自然得到一片掌声。
“现在的情况是敌强我弱,敌攻我守,所以我们的目的是守城,等待援军。但是日后,我们打仗的目的就应该在于消灭敌人,一城一地的得失是无关大局的,他们建州只有三十万人,我们大明有亿兆人口,一个换一个,也能把他弄灭种了。
有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残忍,但实际上很划算,他们清军在关外已经杀的尸横遍野,现在不过是伪装罢了,我们北京城里面就有八十万人,他不杀人,他睡不着觉,他势必要杀人。
我们又有什么必要跟他讲什么仁爱呢?当然愿意投降的那些人,我们还要让他活,把他看做我们自己人,但是其中的顽固分子,只有让他死,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