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没想到整个北京城竟然被打成了这样,外城是一片废墟。”王夫之对着王介之说道,他们之前召集的义军,因为清军已经失败,当然已经解散了,不过他们两个想着好不容易来了也得拜访一下顾泽明才是。
“守城如此,而民不败,大将军可谓知兵。”王介之拜了一下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因为朱元璋,朱棣二人的极力推崇,在民间影响力很大,武当山就是专门供奉真武大帝的道场。
“哎,左良玉无能,马士英无心,都是只顾一己之私的人物,我大明朝这样的官员不在少数,我看这卢沟河之战反而未必是好事啊。”王夫之打了个喷嚏。
“阿弟,一路颠簸,你的身体也不大好了。”王介之从小带着王夫之长大,长兄如父,他很是知道王夫之的身体孱弱。
王夫之一连咳嗽了好几下,摆手道:“不碍事。”
外面的雨还未十分停,王夫之就看见里面的一伙人好像嫌弃她的咳嗽,往外面去了,他不由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一路颠簸恐怕要休养一段时间。
从小身体的孱弱,以及大脑的格外聪明,让他这个人极为敏感,因为这份敏感,他的自尊心又特别强,因为这份自尊心,别人这样的行为让他很受伤。
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走进来,吸引他的目光,他想着人生来就应该拥有强健的体魄,南人喜欢坐船,不喜欢骑马,身体孱弱。而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烈士武臣,多数出在大西北,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北方打败南方
念及此处,王夫之拱手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一口陕北方言:“俄叫李定国。”
王夫之听了,心中狐疑,这个可是李闯,张逆的口音,略微作揖:“原来是李兄。”
李定国愣了一下,知道别人对他的口音有误解,看到这两人穿着长衫,知道这读书人的品行,也就不以为怪,老老实实对着真武大帝拜了一拜。
“哥,走吧。”王夫之喊着王介之走出真武庙,其时雨后阳光大作,天边一道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地下却依旧有积水,一步一步还是不好走。
不过即使大街上还淌着水,还是有人在走,他们都是等待分地的农民,在等着官军带他们出发。
王介之和王夫之看一个绯袍官员领着一批军队来到这里。
军中的人喊着名字,那些农民依次来报道。
王夫之问一旁的老汉道:“这是做什么?”
“这些都是去永平府的,大将军说那边现在荒地很多,让我们过去嘞。”
“原来这样。”王夫之点点头,开垦荒地自然是要紧的。
不过王夫之看那些农民去报道了以后,却没有拿农具,而是拿着刀,拿着剑,拿着长枪。
王夫之又问:“这是为什么?”
“小后生不知道,大将军现在推崇练武呢,我们永平府的百姓容易遭到那清军的劫掠,让我们拿着刀枪也好防卫。”
“应该如此,应该如此。”王夫之问“朝中的人就没有什么闲话?”
“闲话,闲话多了,但是他们都做不了事情,这不,大将军签了一个和那李自成的合约,现在被骂得闭门不见客了,朝中这帮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窝里斗。”说着说着这老汉叹了一口气。
“赵老三!赵老三!”老汉听了,对王夫之抱歉道:“如今到我了。”也是抱歉,也是高兴。
和李自成签订合约?
王夫之倒不知道这个消息,回头看王介之,王介之也摇头,打算找别人详细问问,就见那朝阳门大街上,是一大队的马拉车载,上面都是红色的宝箱。
不知一旁什么出来了一群人,他们挥舞着拳头,振臂高呼“丧权辱国!顾泽明,下台!”
原来这些车上拉着给李自成的五十万两的银子,太仓刚好就在这附近,拉了也正好从这里走,现在卢沟桥那边和尚在做法事,据那边的人说,现在那边的风也是阴森森的,这帮和尚是大慈悲,请他们做法事,倒是因为怕鬼。
“顾泽明,下台!”
“顾泽明,下台!”这样的声音很有节奏,横幅也拉了起来,关于顾泽明丧权辱国的大字报现在也出现在大街小巷。
这个和王夫之在路上听到的见闻可不一样,因为王夫之听说这个顾泽明在北京是只手遮天,是个董卓似的人物,
怎么一进北京就听见这顾泽明挨骂的消息?
他们搞不明白,顾泽明可清楚得很,这是朝中有人捣鬼,当然这个人也不一定就是希望于顾泽明就此下台,但是把顾泽明的名声搞臭还是很重要的。
周公惶恐留言日。
穿着绯红袍子的人叫做梁清标,才二十四岁,现在被顾泽明委以重任,到永平府做知府,他可了不得,不仅仅是因为他做过几年的庶吉士,更因为有传言说他是《红楼梦》的第一作者。
不管如何,梁清标的年纪摆在这里,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他指着这些起哄的人训斥:“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怎么可以如此言语!”
待那些运送银子的车队离开,那群人还在喋喋不休,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向。
“把他们给我拉走。”梁清标往那人群的手一指。
“是。”一队士兵朝着示威的人群走去。
那示威的人群不知是谁那了棒子敲了其中的一名士兵,当场的士兵同仇敌忾,就和这伙民众冲突起来。
“官军打人了,官军打人了。”在这样的呼唤声中,四方的人渐渐围了过来。
梁清标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不停说道:“散了,散了,那是一群刁民。”结果四周的人却围得更多了。
场地的中间有一个人滚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梁清标是想辩解也做不到了,自古以来这种争辩当中,弱者天然有理。
不一会儿,东城兵马司的赵指挥带着兵丁来了,用兵把这群人驱散,当中发生了流血事件,事情即将要到失去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