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泾辰点点头,道:“那便明天再去罢。”
“可说好了,明天一定要等我们。”咏禾生怕皇兄们不等她们女孩子,不放心地飞快说道。
“放心吧。”罗泾霆看着这从小跳脱的妹妹,无奈地摇头。
咏禾开心不已,转头看到词萱,便说道:“词萱,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骑马吧。”
词萱还未答,乐瑶公主就已经说道:“咏禾,词萱身子文弱,又不会骑马,她就不用去了吧。”她心底默默想着要不然岂不扫兴?
两位皇兄和公子霁都在,乐瑶公主没有把心底对苏词萱的鄙视表露出来。但是,她此刻觉得苏词萱碍眼得很,让她心里哪哪都不痛快。
一旁的公子霁忽然插话道“恕霁尧唐突,霁尧倒是觉得,若是郡主身子弱,就更应该多出来走走了,即便不能骑马也能多走动,对身体也是好的,只不知郡主意下如何。”公子霁看着词萱,声音温和悦耳。
咏禾快言快语道:“公子霁此言甚是,词萱,明天一起去吧。”
苏词萱看了公子霁,又把目光转向咏禾,浅笑着说“好”。
用过晚膳后,苏词萱与婢女妗玉在廊下观日落,宫女晓星匆匆找来,看到她,欢天喜地地禀报:“郡主让奴婢好找,郡主快回去看看,皇后娘娘派青怡姑姑送东西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听说郡主今天在学堂里表现好,特地送东西来嘉赏郡主。”
词萱心中咯噔一下,问道:“青怡姑姑还在殿中吗?”
晓星回道:“青怡姑姑放下东西就走了,只叮嘱奴婢给郡主带一句话‘望郡主仔细体察皇后娘娘的恩赏,日后莫要辜负了娘娘的期望’。”
苏词萱点点头,她抬眸望向西山,夕阳已经没入了重山中,只余几片火红云霞,夜幕正在缓缓降下来。
苏词萱转身对两个丫头道:“咱们回去吧。”
回到自己紫云殿,苏词萱平静地看着桌子上雕琢精致的匣子,心想着这样精美的匣子,不知里边是何样的“好东西”。
见妗玉也和苏词萱一同盯着那匣子,晓星扯了扯妗玉的衣袖,而后有些为难地向苏词萱说道:“郡主,青怡姑姑说,娘娘吩咐这赏赐只能郡主一个人打开看。那奴婢和妗玉就先退下了。”
苏词萱眸色不变,波澜不惊:“无妨,你们下去吧。”
其实晓星眼馋得很,这么精美的匣子,里面定然是了不得的稀世珍宝。但她又十分不解,既然是赏赐,正该宣扬些好教旁人知道皇后娘娘的仁德,如何连看都不许她们这些宫女们看呢。天知道她是多想一饱眼福啊。
只有妗玉有些担忧地看着词萱,但皇后之命她又不得不从,只盼匣子里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待宫女都退出去后,苏词萱平静的揭开匣子,首先入目的是几颗价值不菲的珍珠,然而随着匣盖完全揭开后,赫然看到里面竟然混有一双鱼目,还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苏词萱忍着不适,复又把盖子合上,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地冷笑。鱼目混珠,耳边响起那句“望郡主仔细体察皇后娘娘的恩赏”。苏词萱明白皇后娘娘是要提醒她,即便是混在珍珠里,鱼目也永远都是卑贱的鱼目,成不了珍珠。
词萱自嘲的苦笑,皇后娘娘为了自己女儿如此花费心思提醒她,也真是十分看得起她了。
看着这锦盒,苏词萱又何其羡慕乐瑶公主,有个宠她如命的娘,苏词萱闭上眼睛,缓缓熨平心里极度的凄苦,直到神色如常。
第二天,苏词萱照常去未央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并致谢,请安时,苏词萱与往常一样不卑不亢,向皇后娘娘道谢时亦是真心诚意,仿佛匣子里的珍宝并没有混上鱼目,而只有价值不菲的珍珠。
皇后娘娘一派雍容华贵,带着些许慈爱的微笑,对她说道:“快起来罢,听乐瑶说你昨天在学堂表现甚好,本宫理当奖赏,一来是对你的嘉许,再则也让宫里的公主们知道,本宫喜欢勤学上进的孩子。皇上寻来天下名师,可不是给公主们渡以虚名的,词萱郡主都可以学得这样好,若是她们正经皇室公主再不争气些,岂不堕了皇室名声,辜负了本宫和皇上的苦心?”末了,皇后娘娘话音一转,道:“本宫昨天已经狠狠数落了乐瑶一通了,只盼她能明白本宫的用心良苦。”
“娘娘对公主的拳拳之心,乐瑶公主定不负娘娘所期望。”词萱神色恭敬,仿佛皇后娘娘意有所指的那一番话她全然听不出来一般。
回到自己的寝殿里,苏词萱换上了轻装,与妗玉一块儿去皇家驯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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