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英又回到了椅子上“谈谈自己的出身、遭遇。”
若歌跪着好好的坐着,样子略显憔悴。
和刚进入包厢时完全是判若两人。
“小女汾州人,现年18,婴孩时被弃之郊野,师傅捡到我,将我养大,教我唱戏,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直到上月下旬,在秦晋交界之处遇贼,师傅身丧,而我也被强人所掳。”
她擦了擦流下的泪珠,“幸而遇到官兵,只是,误当我是贼人家眷,将我收监。。。。。。”
“那黄老爷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将我赎出,后来在来朔州的路上。。。。。。”
“你师傅叫什么?”郑怀英问道。
“家师陈长生。”
“救你的官兵主将是谁?”
“小女子不知。”
“那就没得查了?”
“应天,定州,榆林,太原,都有人认识家师和小女子,公子也可以差人去汾州打听。”
郑怀英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自己是戏子或者是走南闯北。
但是只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在哪里遇贼,又在哪里获救,说具体点,本公子自有办法查清。如果到时查出有假,结果你知道的。”郑怀英道。
若歌心里一慌,自己的话多半是真的,不害怕被查出来。
唯独郑怀英挑出的这件事是她编的。
她磕个头想哭“公子、若歌无意欺骗、亦无意伤害公子。”
看到她这副模样,郑怀英便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处,静观其变。
如果歌还没有出声,已是先声夺人。
“我们没遇贼匪,家师是我杀的。我也是因此入狱。”
“哦!”郑怀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为何?”
如歌泪长流,却咬牙切齿,“不堪重负的煎熬。”
郑怀英的脑补似乎说对了,她真的就是一条毒蛇。
忍受着十多年的折磨,顺利地把主人杀了。
但他的内心也产生了些许怜悯。
“公子既然已经知晓,打算如何处置我。”若歌的口吻里少了几分崇敬,却多出几分从容。
在这个年代,弑父弑师的行为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很少获得怜悯。
天地君亲师不可越。
“忘掉过去,重新再来。”郑怀英起身,“只要你忠诚于我,其它的狗屁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绕到茶几上,勾了勾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说:“怎么样?”
若歌看了郑怀英一眼,心乱糟糟的,直觉让她知道了少年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糟糕。
他能够接受弑师,这一刻显得诚恳。
好像有种神奇的力量。
如歌开口,“我就跟在公子后面。”
郑怀英轻轻勾了勾嘴看了看她的双眼。
这一刻,若歌目光不受诱惑,但充满了诱惑。
“还是雏儿?”
若歌的瞳孔展开,满脸的羞涩。
如果在通常情况下,她的娇羞大多还只是假装出来。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褪去了一切伪装之后,真正的自己。
郑怀英意动,“做我的女人吧?”
若歌摇头晃脑的好像有点怕了。
郑怀英松了口气,略显惋惜。
若歌低垂着头,有点不懂祸福。
郑怀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因为若歌是黄家二爷赎出来的,所以黄家是否要查清楚她的下落,她是满园的春天?
“这几天,黄家有没有派人来找你?”郑怀英问道。
若歌明了,摇头,“这几日我尚在养伤,还没有露面。”
“你受伤了。”郑怀英好像抓住了时机。
“一点皮外伤,不敢劳公子担心。”若歌报一笑,则再现了些许信心妖冶的模样。
郑怀英见状,这才想起来,全是千秋万代的老狐狸了,玩儿啥聊斋!
自己这出戏恐怕瞒不了别人。
若歌虽然很清楚,但是拿到郑怀英的姿态后,心中仍有一丝欣喜。
“那继续养伤,暂时不要露面。”郑怀英说着就要走了。
“公子可会负我?”
郑怀英回头打量了她一眼。
如歌含羞俯首。
郑怀英一下子高兴起来,“负上了你就是小狗。”
闻言若歌眉流露喜。
她南征北战见多识广,或官宦权贵或富少公子。
可都是千篇一律的,看到她就会失去魂儿。
唯独郑怀英一个人。
难得他专横跋扈却不强横、聪明绝顶却不迂腐。
各项条件都不差钱,算是万人之中没有一个人。
以前她不同意郑怀英的做法,就是不希望郑怀英的饮食过于简单。
而此刻的她却是不愿错过、不愿把握、不愿。
郑怀英招手让王越带着卫龙从屋里撤了出来。
郑怀英激动的扑了上去。
“公子,若歌还伤末痊愈。”若歌有一丝恐惧,这时候,郑怀英和馋了自己身体的银男没有什么两样啊!
“放心,我会温柔的。”此刻的郑怀英,没有人能阻挡。
“若有人欺负若歌,如何?”
“杀他全家。”
如果歌是满足的,眼角就会有泪花。
有一个人可以为了她而杀了整个家族,而她为了他什么都可以。
以下事情不能说,诸君自脑补之。
……
一杯茶的功夫,让郑怀英顺利打响了第一枪。
如果歌是合作的,哪怕是疼痛都不会表露。
事成之后见到落红的郑怀英心里也有一丝酸楚。
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手臂上新旧的伤痕,“是谁受伤了?”
“家师,都过去了。”如歌一般。
“他埋哪里,我去挖了。”
若歌感动,“算了,都结了。相公心思,妾身明白。”
郑怀英拥住她,“以后,相公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谢相公。”如歌如泪。
休息片刻后,两人再次滚滚而来。
一杯茶工夫。
夜晚,郑怀英留在了满园的春天里。
他不相信。
一杯茶工夫。
……
第二天,黄府。
黄茂才在游廊剪盆。
许春华急匆匆走过来,接过银票递给黄茂才:“东家请来看看。”
黄茂才拿起银票,看见下角暗记,眯起眼睛“难道不需要吗?”
“一个姓余的,面生,来头背景还不清楚,他想订购五千斤精铁,一万斤焦煤,这一千两银票是订金。”许春华说。
“他们想打造兵甲!”黄茂才的心是清澈的。
如今精铁焦煤紧了,东虏、鞑子、甚至流贼也想。
“我已经答应卖给他们。”许春华说。
“嗯!在哪里交货?”
“城外东南二里。”
“多带人,一定要把杀二爷的凶手揪出来。”黄茂才说。
“春华明白。”
这时余福还不知道,由于银票,这件事被曝光了。
他在府中书房报告郑怀英“约好三日以后发货,东家还能有交待吗?”
正练书法的郑怀英停住笔,“辛苦老余了,到时我会安排人把货运走,你只负责要完成交易就行了。”
余福:“是!”
“对方没问你什么?”郑怀英接着说。
“问了,我回是做铁器作坊的。”
“嗯!去吧。”
郑怀英没有过多的考虑,晋商敢于将这些物品运出边境,出售给鞑子建奴的人,出售自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