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都一头栽倒地上,脑中一阵阵眩晕。
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再去感知刚刚那股震颤时却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连天地间的脉动也消失不见。
叹了口气,孙伯都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可惜法力不够精深,道行太低,遇到宝山也只能空手而归。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那股脉动感显然并不是偶然,而是每年新旧交替之际都会出现。
“好好修炼,明年再试试。”孙伯都自言自语道。
这时一行人出现在他神识的感知中,正是回来的上官兴言等人,孙伯都并不想与此人打交道,便错开了他们的前进路线。
回到家中,孙子轩还在熟睡。
打了点水冲洗了一下身边孙伯都也睡下了,今天确实有些疲惫。
第二天,难得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孙伯都伸了个懒腰,自从突破至炼气化神境界后他已经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推开房门,灿烂的阳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斑驳的树影映在地上,随风舞动。
“父亲起床啦,早饭在锅里,我去热一下。”孙子轩丢下书本,小跑着进了厨房。
孙伯都看了一眼,笑了笑,并未阻止。
虽然他现在已经能一定程度上的辟谷,但一日三餐的习惯还没有丢掉。
就当是满足口腹之欲了,他心里这样想道。
在他半年来的精心调教下,孙子轩的厨艺已经完全不在他之下,普普通通的白米粥让孙伯都吃的分外香甜,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因素在里面。
吃完饭,孙子轩懂事的把锅碗洗干净,他自己则是提着渔具出门去了。
昨夜脉动造成的伤势要养上几天,近几日不适合修炼,还是出去钓鱼吧。
来到常来的河边。
今天是大年初一,河边一个人影也没有,孙伯都坐到老位置,把鱼竿一甩就不再管它了。
幸运的是昨晚的脉动大多数是在身体层面,并未对精神层面造成多少影响。
神识上的运用并没有任何阻碍。
而且不清楚是不是错觉,孙伯都发现自己的神识经过昨夜脉动的洗礼,他称之为洗礼。
经过脉动的洗礼后,虽然在质量和范围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似乎变得更加灵动。
触手一般的神识不断延伸出去,完全不受水流、土壤的影响。
脚下冬眠的昆虫,水里游动的鱼虾
如果说他昨天的神识的分辨率是流畅的话,那现在最起码也是标清。
这倒是意外之喜,孙伯都心中默默道。
神识微动,一个熟悉的人进入他的感知范围,正是昨天晚上出现的上官兴言。
此时孙伯都还不清楚这位神秘的贵公子正在满城寻找自己。
熟稔的打了声招呼便不再多言,“专心”钓鱼。
上官兴言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喜欢钓鱼的怪人就是自己千方百计要找的修行之人。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儿,打完招呼便不再搭话。
一直持续到了一个时辰后,孙子轩过来叫自己回去。
“父亲,李老爷请您过去下棋。”
“哪有大年初一就找人下棋的,这老头儿真是。”
孙伯都笑着摇了摇头,和上官兴言点了点头便回家了。
上官兴言望着孙伯都的背影,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大隐隐于市,这个奇怪的钓鱼客不会就是
随即就被自己的荒谬想法的逗笑了,心想怎么可能,不过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继承了一些钱财的普通人罢了。
来到李红章府上,离得老远孙伯都就开始说话:“你这老爷子,今天也不让人安生,哪有大年初一就叫人下棋的。”
同时和身边的孙子轩说道:“去把我的棋盘拿过来。”
孙子轩应了一声,小跑着回家拿棋盘去了。
内厅传来一声颇为洪亮的笑声,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老人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我都不用猜也知道你是不是又去钓鱼了,怎的初一鱼钓得陪老夫我下盘棋下不得?”
“哈哈,岂敢岂敢,”孙伯都连连摆手,“这不您一声招呼我立刻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嘛。”
“你这厮。”李红章笑着抚了抚须,拉着孙伯都坐下。
孙子轩正好拿着棋盘回来了:“父亲,李老爷,棋盘。”
“嗯,回去做功课吧。”孙伯都挥了挥手,孙子轩十分听话,转身就走。
李红章看在眼里,并未说话。
等到一盘棋下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老夫多嘴,你对你家这小子也太严厉了。”
孙伯都十分顺畅的说道:“严师出高徒,棍棒出孝子我也是为他好。”
他一直对外是这般说辞,真实情况是孙子轩虽然表面和常人无异,但终究和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并不能像常人一样一直曝露在阳光下,即使这半年来孙伯都时常用真元凝固他的鬼体,加之他自己也在修行。
但或许是时日尚短,他依旧只能在烈阳下呆不能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这些话自然不能同李红章他们说,因此孙伯都对外一直表现出严父的形象,倒是引来不少替孙子轩说话的人。
父子二人心中有数,拿话遮掩一番便也就过去了。
李红章还要再说,被孙伯都打断:“将军,哈哈,老爷子这些日子棋艺没见长进啊。”
李红章马上把要说的话忘到了一边,吹胡子瞪眼道:“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你这后生趁老人大意,年轻人不讲武德。”
“还来不来?”孙伯都虚着眼说道。
“来,必须来,看老夫不把你杀的丢盔弃甲。”
“也不知道是谁把谁杀的丢盔弃甲,嘴硬。”
“什么嘴硬,你才嘴硬”
“你嘴硬,就是你”
两人像没长大的小孩儿谁也不让着谁,后堂的李夫人叹了口气。
那番话其实是她让李红章去说的,他看孙子轩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功课便是功课,心中疼爱便想让李红章说上两句。
两人本就是忘年交,兴许也能管些用,没想到自家老爷被孙伯都两句话一激什么都忘了。
李夫人孙伯都当然认识,神识之下一切无所遁形,李老夫人所想的他也能猜到一二,奈何他和孙子轩有无法言说的苦衷,只能在心里感谢这个好心的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