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安上任以后,因为丈量土地的事,就和这两人不少起冲突。
这次先是抗旱,高国安在全县范围内征集人手,一天管三顿饱饭。
现在这个社会,一般都是一天两顿饭为主。有的家庭因为旱情,甚至减少到一天一顿饭。
闻听官府一天管三顿饭,那自然是蜂拥而至。
把甄由谦、贾有德他们两家的短工给吸引走了不少,也导致他们很多农田干旱,这让他们已经是心生不满,准备伺机报复。
谁知等到了这次蝗灾,高国安不但管饭,而且给工钱。
这下那些长工也是坐不住了,纷纷扔下他们两家的活计,去给县里做工。
这直接让他们两家很多农田就给荒废了,二人一合计,便开始造谣。
借着蝗神的由头,开始煽动百姓,组织人手在县衙聚众闹事。逼迫高国安妥协,收回抗击蝗灾的命令。
“两个蠢货。”
听完这话的李承乾不由的狠狠的骂了一句,你们这些地主,仗着有两个臭钱,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
如今这是国家大事,你们还如此不知好歹,横加阻拦,那简直就是在作死。
李承乾就要着人去捉拿那两个地主,却被告知这两人就在县衙对面的酒楼上观察着事情的进展情况。
这挺好,也省的在跑到他们家里了。李承乾立刻让人把他俩捉拿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他调遣的士兵也到了,很快就把闹事的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那些带头滋事的一看情况不对,就想跑路,早就被盯在一旁的侍卫们给揪了出来。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时,李承乾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到了县衙的台阶上,大声说道:
“乡亲们,我叫李承乾,是当今太子。”
“你们被人骗了,有人在煽动你们闹事。”
军队的威慑,再加上他太子的身份亮出,顿时压住了喧闹的众人,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承乾对着后面喝道:
“来人,把挑拨乡亲们闹事的人都给我抓上来。”
随着李承乾话音落地,侍卫们押着二三十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百姓们看着这些人,不由得都是议论纷纷。
“这两人不是甄老爷,贾老爷吗?难道是他们煽动我们闹事?”
“不知道。不过后面这帮人不就是刚才和我们在一起的人吗?”
“看这样子,他们应该都是认识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行人被押到了台阶下面。
李承乾看着下面的百姓们说道:
“乡亲们,你们被他们骗了。”
说完之后,又把审讯两人的供词给众人读了一遍。
老百姓们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被这两个人利用了,纷纷对着这群人痛骂不已。
不过也有人提了出来,
“殿下,这两人虽然利用了我们,但他们说的蝗神是真的啊,我们灭蝗虫,蝗神万一报复我们怎么办?”
李承乾没有否认蝗神的存在。
而是先把那几个老农遭遇蝗灾的事情给讲了一遍,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多挨过饿的老年人,脸上已经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李承乾见此立刻询问道:
“乡亲们,你们告诉我,是被活活饿死严重还是被蝗神报复严重?”
下面众人说啥的都有,有说饿死严重,有说蝗神报复更严重
李承乾见大家意见不一致,便又开始给大家讲述自己被蝗虫袭击的经过。
当说到有侍卫腿被马踩断之后,下面的很多人都露出里惊悚的表情,就连那些挨过饿的老年人也是如此。
李承乾见此,却是朗然一笑,掷地有声的说道:
“灭蝗的命令是我李承乾所下。”
“我也已经在被袭击的地方扎下营帐,并对上天祈祷,为了老百姓不在饿肚子,我李承乾不怕被蝗虫报复。
“灭蝗之事,是我李承乾一人所为,如果有惩罚的话,那就罚我李承乾一个人,与他人无关。”
此话一出,下面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紧接着就是一片议论声响起:
“给那蝗神拼了,太子爷这么金贵的命都不怕,我这一条贱命有什么可惜的。”
“对,我宁愿被蝗神惩罚,也不愿意被活活饿死。”
“我家里还有老娘和孩子,不能让她们饿着,为了她们,我也得给蝗神拼了。”
李承乾看着下面沸腾的人群,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民心可用。
他扭头看着瘫坐在地下、瑟瑟发抖的甄有钱等人,对高国安说道:
“高县令,你准备如何处理这帮人?”
高国安咬牙切齿的说道:“造谣生事,围攻县衙,造成流血冲突者。按照大唐律法当流放。”
这话一出,顿时把甄有钱那帮人吓得是面色如吐,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李承乾却摇了摇头,把高国安给拉倒了一旁,面授机宜。
高国安听完之后,也是连连点头。
回到闹事的众人面前说道:
“殿下给你们求情,免除你们流放之罪。”
“不过死罪以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要把汝等游街示众,以威慑屑小。”
“来人,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这帮人一听不用死了,只是游街示众,顿时是对李承乾、高国安是感激涕零。
一场纷争,消散于无形。
至此,长安周边二十余个县城,再无大的争议,众人都是积极的投入到灭蝗之中。
李承乾做的这一切,自然都有人报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奏章之上李承乾的处理事情的方法,眉头紧皱了起来。
作为一个未来的君王,李承乾采取的这些手段过于怀柔了,这样很容易被一些有心人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里之后,他心情多少有些郁闷,便来到清宁宫,来看看长孙。
长孙皇后这时刚刚喝了一点酒,精神不错。
听完李世民忧心忡忡的给她说完李承乾的事情之后,不由得‘噗嗤’一笑。
这不禁让李世民有些不解,
“观音婢,难道是我哪里说的不对?”
长孙笑着说道:
“二哥,你是打江山,承乾是守江山,怎么能一样呢?”
“你做事直接安排下去就行,对方纵然是有千般不愿,也是不敢忤逆你。”
“可守江山却是一个漫长管理过程,自然是要以收服人心为主。”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道理我是知道的。”
“只是总感觉这孩子像你多一些,过于宽厚、仁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