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画面。
一处宫殿里面,李承乾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酒坛喝闷酒。
这个不用说,袁守为用大脚趾都能想出来。
救了侯君集一命,人家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变本加厉---造反了。
袁守为幸灾乐祸的看了‘倒霉蛋’李承乾一眼。
第四个画面。
侯君集带着一群丢盔卸甲的败军,来到了一个地方。
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袒胸露乳,正在四处打量。
最后把目光投在了一个巨大的溶洞那里,进入之后,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袁守为疑惑天机图是不是死机了的时候,忽然一群铺天盖地的蝗虫从里面冲了出来。
什么?
袁守为再也忍不住惊诧,霍然起身,差点没有把身前的卦桌给撞翻。
端坐在他对面的李承乾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扶住桌子,抬头看向袁守为:“出了什么事,袁守为?”
袁守为没有回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这个画面。
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这是蝗灾又起了。
现在刚进入秋季,红薯、土豆、玉米这些农作物刚刚种下不久,虽然有的季节不对,但是为了百姓,也只能暂时如此。
可如果蝗灾再起的话,这百姓,这大唐,可能真的就要完蛋了!
这个地方是哪里?好像是蝗灾的源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波动的情绪,转而看向桌上的卦词,希望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劳却无功恶运连,争战从来祸害段,最是伤情难心安,量力前行隐蝗难。】
没有答案!
他看着面前带着惊讶的李承乾等人,心知此时不是探究这事的时候。
便抱歉的冲李承乾笑了笑,“先解卦词。”
“这第一句,劳却无功恶运连。是说你帮了侯君集,但是因为他性格的缘故,后面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恶性反应。”
李承乾听完之后,暗暗庆幸不已,幸亏没有贸然去救侯君集;
袁守为接着念出了第二句:
“争战从来祸害端。侯君集反了。”
袁守为干净利索的说道。
接着又把三四句给念了出来。
“最是伤情难心安,量力前行隐煌难。”
“殿下因为侯君集的反复,伤心不已,而且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然后又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第四句是侯君集自不量力,兵败逃亡,逃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结果却莫名的死去。”
等这四句卦词说完,武瞾率先感到了袁守为强烈的情绪波动。
因为她看过袁守为很多给人解卦辞的画面。
袁守为都是不疾不徐,尽量把每一句卦词给别人解释清楚。
像今天这样匆匆而解的情况,她确实没有见过。
不禁关心的问道:“袁守为,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要是那样的话,卦词就暂时别解了,你先休息一下再说。”
李承乾这会也看出了袁守为有些不对,也是连声让他先去休息。
经过他们的劝解,袁守为此时的情绪也已经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他思索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等自己先调查一下再说。
想到这里,便故作无事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奇怪,殿下待侯君集这么好,这侯君集为什么如此不知好歹?”
“我想了半天,侯君集可能是患了‘战后心理综合症’。”
看袁守为没事,李承乾这才放下心来。便开口询问起这个词的意思。
袁守为给他做了解释。
听完之后,李承乾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说的这个病,和侯君集是有些相像。征战高昌之前,侯君集虽然有些偏激,但不至于这么极端。”
“这次回来之后,他做的很多事,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些在走极端了。这个情况我会给父皇如实反应一下。”
“袁守为,话说回来,有没有办法阻止侯君集造反?”
“有。”袁守为把目光落在了忠清的身上,“而且这事还要落在忠清道友的身上。”
忠清吓了一跳,看着袁守为,下意识的虚做了一个摆拂尘的动作,开口道:
“无为道友,你既然救了我,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袁守为呲牙一乐,看着他问道:“真的?”
忠清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立即改口:“要看情况,要看情况。最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袁守为点头,“这事对于你来说,绝对是小餐一碟。”
然后对李承乾说道:“殿下要阻止侯君集造反不难,只要找个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行。”
“我有一个计划,就是”
等袁守为把话说完的时候,忠清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说道:
“无无为道友,你这是让我去当不良人呀。这个这个已经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袁守为道:“没有那么夸张。其实就是让你待在侯君集的身边和平常一样。”
“等他商议造反的时候,你给太子报个信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忠清连连摇头,“不,不,不。道友啊,这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这要是被侯君集知道的话,肯定会砍了我的脑袋。”
旁边的武瞾有些不耐烦了,冷冰冰的的抛出一句话:
“哼!是让我们现在砍了你的脑袋,还是让侯君集将来砍了你的脑袋。”
“你自己选一个吧。”
忠清听完武瞾说话,抬头看着她那冷艳的面孔,忽然从心底泛出一阵寒意。
说实话,他不怎么害怕袁守为、李承乾。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怵武瞾,虽然这小姑娘看着娇艳如花,柔柔弱弱。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小姑娘给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武瞾真的会杀了他。
他也不敢推辞了,立刻表情正经的说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为国家锄奸,我忠清义不容辞。”说完又讨好的冲武瞾笑了笑。
袁守为和李承乾不由的相视一笑,果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三人又把细节给完善了一些之后,李承乾便带着忠清先下山了。
本来李承乾要带着武瞾一起回去的,却被她给推了,说是等给袁守为学习几式剑法再走。
等二人远去之后,武瞾扭头看着袁守为,满脸关心的说道:“袁守为,你刚才怎么啦?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袁守为看她不走,心里就明白了这丫头肯定会问自己,毕竟她是比较了解自己的。
想了想之后,皱着眉头开口道:
“殿下的那个卦词,其实还有一个解释。我只给他说了一个。”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些吃不准。”
武瞾看他那个样子,莫名的有点心态,柔声开口道:
“那你再跟我说一遍,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
袁守为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给她讲了起来。
“劳却无功恶运连,说得是李承乾灭蝗终究是一场空,灾祸又至。”
“争战从来祸害端。人和蝗虫的战斗只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更大的蝗灾来了。”
“最是伤情难心安,李承乾开始怀疑自己,不堪重负倒下了。”
“量力前行隐蝗难。他需要我的帮助,但是我要怎么帮完全没有头绪。”
袁守为一口气讲了出来。
可等武瞾听完,却是惊恐不已,脱口而出:“什么?蝗灾又要来了?”
“这这让老百姓怎么活啊?”
“袁守为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