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彭仇一些天南之事,不觉已是入夜十分,师徒几人把酒言欢且谈兴正浓,是以早忘了时间的流逝,就连白池也扑闪着大眼睛靠了过来,趁人不注意时还会小心的偷吃一枚灵果。
聂婉娘几人围坐在师父身边,听他讲述万兽山的灭宗之战,闲云门徒听得是既心潮澎湃、起伏难抑,又觉得心中安宁无比。
此时天穹银河漫卷、林中萤火环绕,夜莺吟唱、蝉声和鸣
回归途中,陈景云等人接连遇到了两波人马,一波是鲜衣怒马的监察院所属,另一波则是由姬桓亲自率领的京师高手,两拨人马尽皆不惜马力、极切向南!
立足云端,看着下方奔行如龙的两支队伍,陈景云的心头不由泛起宽慰之意,数年的付出到底还是有了回报,叶南筱也好、姬桓也好,两人于此事上的反应都是令人满意的。
特别是这两队人马皆是一人双骑,竟然在一日夜间奔行了一千多里,虽然战力不甚了了,但是有这份心意便已足够。
“彭老三,对于自己人要多照顾一些,叶小子和姬家小子还是不错的,麾下的人手也能看得过去,今后可以再将资源倾斜一些,你这便替我下去奖励一番吧。”言罢大袖一挥,带着弟子们继续隐在云中赶路。
彭仇与姬桓已是多日不见,如今见自己的大弟子得了观主的赏识,立觉面上有光,在心里赞一声:“好小子,此事做的漂亮!”于是欢喜的遁下了身形。
仰头看着高天上一片祥光瑞霭向北荡去,姬桓没来由的心神一松,以他此时的目力还看不透内中的情形,不过方才恍惚间好像见到一只肥大的胖猫扒开云头看了自己一眼,心道一声:“莫非警讯已除?
正在暗自嘀咕时,云端处忽地走出一道不疾不徐的人影,姬桓细看之下立时大喜过望,连忙喝停队伍,他自己则翻身下马,之后丝毫不顾自己储君的身份,竟然立在道旁躬身行礼。
下面的一万禁军此时也发现了从云端走出的身影,不知所措者有之,呼喝着组织军士列阵戒备者亦有之,场面瞬间混乱。
而闲云观下辖的几家势力中早有人猜到了来人是谁,不过却都闭口不言,明摆着是要看禁军和其余江湖好手的笑话。
姬桓也不去管束手下人马,一脸正色的对着来人高声唱喏:“弟子恭迎师父!”随着姬桓的这一声,余下的一万三千人马尽皆压声。
“哈哈哈!你小子这回做的不错,连观主都对你赞赏有加,今次可是有不少好处给你!”彭仇人还未至,声音已经远远的传来,姬桓听了师父的话不由喜上眉梢
叶南筱那里的情形大致相似,不过现身的却是季灵季大宗师,同样也是大把的赏赐发下,直把监察院众人激动的直哆嗦。
再说陈景云施展手段,裹挟着门人弟子须臾回到了伏牛山。
山主归来,自然少不得再来一番庆贺,席间彭仇与暮如雪更是献宝似的将犹在襁褓中的两个胖娃娃抱了出来,聂婉娘也笑逐颜开的禀告师父,说她已经擅自做主收了两小为徒。
看着眼前这两个胖墩墩的肉团子,当了人家师爷的陈观主一时百感交集,以他三十几岁的年纪,若是放在修仙界的宗派之中,说不定还在外门中混日子呢,可如今嘿嘿!
唏嘘感慨间,抬手一招,两个犹在熟睡的胖娃娃就被定在了半空,随后便有两道精纯到无以复加却又柔和无比的灵力打入了两小的身体。
众弟子中要以聂婉娘与袁华最是识货,见师父以自身的本源之气为两个孩子洗精伐髓,哪还不知道其中的重视之意?
心中感叹之余,皆道:“两个小肉团太会投胎了,闲云观四代亲传呐!这个头衔套在了头上,两个小家伙日后就是想要平庸怕也没机会的。”
回到了家中,自然是舒坦万分,于是观主大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懒散模样,除了给弟子之外,便每日里带着柴斐山上山下的闲游。
不过几个弟子却是都不得闲,自从在袁华那里得知师父的混元印竟然有助于《天心诀》的修行之后,聂婉娘几人便开始轮流执印闭关,怎奈狼多肉少,想要一人霸占却是不能。
好在聂凤鸣几人在知道了自家天心秘法于炼器、淬兵一途也还有莫大的功用后,又都起了莫大的兴趣,于是旦有余暇,师兄弟们就会聚在一起琢磨。
袁华这里不缺炼器材料,怎奈几人修为尚浅,除了聂婉娘可以运转丙丁灵火将器胚一气呵成的融淬之外,聂凤鸣他们即便合力也难将大的器胚锻成。
想到在苍山福地时师父乃是借助地火之力才锻造出了玄阶神兵,袁华不由动了寻找地火的心思。
聂凤鸣几人听了袁华的分说也都心动不已,只是伏牛山间并没有与地火相连的火井,众人只得央动师父,以神念探查了方圆二百里的地界,可惜却依旧一无所获。
见几个弟子难得的对一件修行之外的事情如此上心,当师父的怎能不给予大力支持?
于是带着弟子们来到距离伏牛山十几里的一个山坳处,之后施展出了惊天法力,挥手铸池、灵石垒基!再以五行灵法沟通,竟然硬生生的勾连起了深藏在地底不下一千五百丈处的炎脉!
随着“轰隆!”一声炽浪翻卷升空时的闷响,山坳中的一应植被立时化为焦灰,火龙飞腾一阵,旋即扑入池中,一汪红通通、光灿灿的火池就已成型,至此,闲云观一脉算是有了炼器的所在。
火池一成,山坳中立时古荡起了凛冽的阳煞之气,见此情形,陈观主不由唇角微挑,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并不以法力将阳煞之气驱散,反倒是施展天心灵法将之全数禁锢在了火池周围,自成了空间。
袁华和季灵见此情形都有些傻眼,看师父今日摆出这阵势,他们两个以后但凡想要使用地火炼器,怕免不了要受一番阳煞入体之苦,不由皆在心中腹诽师父忒坏。
聂凤鸣与程石的反应却恰好相反,他们两个自幼就凭着大恒心、大毅力炼体筑基,早视这些困苦如无物,直觉这阳煞之气于炼体一途大有裨益,不由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