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大人率领的一百名锦衣卫,已经在宫外集结,等候您的召见。”
李继周脸上带着舒心的神情,有了这一百名锦衣卫,去南京路上的安全肯定有保障了。
朱慈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厢房外面再次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邱致中进入厢房,微微喘着气开口了。
“太子殿下,王承恩大人来了。”
朱慈烺微微眯了眯眼睛,略微思索,对着李继周和邱致中开口了。
“继周,领着王大人到会客室等候,致中,让吴大人在宫外稍微等候。”
李继周和邱致中两人离开厢房,朱慈烺扭头看着朱慈炯开口了。
“永王,你且在厢房等候,一会我们兄弟一起吃饭。”
这一次朱慈烺没有耽误,离开厢房急匆匆朝着会客室的方向而去。
王承恩刚刚进入厢房,扭头就发现前来的朱慈烺,他连忙稽首行礼。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皇上关心太子殿下,派遣奴婢前来询问,看看太子殿下准备如何了,需要带着哪些人前往南京。”
朱慈烺对着王承恩抱拳稽首,此刻王承恩代表的是父皇朱由检。
“王大人,孤准备的差不多了,孤写了一份名单,跟随孤离开京城前往南京的一共是五个人,宫里的李继周和邱致中,永王朱慈炤,兵部郎中杨文聪大人,少詹事、东宫讲官方拱乾大人,此外就是母后派遣而来的玉环和春梅两个姑娘。”
王承恩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慈烺。
“太子殿下,您前往南京监国,身边只带着这些人吗。”
朱慈烺点点头。
“足够了,孤前往南京是去做事情的,跟随孤前往南京之人自然也要做事情。”
“父皇殚精竭虑,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大明之江山,是儿臣的榜样,儿臣哪里敢有丝毫的疏忽,若是不能够替父皇分忧,化解京城的危局,儿臣愧对父皇。”
王承恩肃然起敬,对着朱慈烺再次抱拳稽首行礼。
“太子殿下一片诚心,奴婢受教了。”
朱慈烺对着王承恩笑了笑。
“王大人,您在父皇身边服侍,孤离开京城之后,还要请您多多费心,悉心照顾父皇,父皇每日太辛苦了,应该要多多歇息,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王承恩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说的是,皇上太过于操劳,奴婢都说过好几次了,太子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照顾皇上。”
说到这里,王承恩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太子殿下,三司会审光时亨,光时亨已经招供,他在山东担任巡按御史的时候,接受过山东总兵刘泽清近十万两白银,皇上很是震怒,刘泽清不过是总兵,俸禄的收入有限,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这刘泽清镇守山东,职责重大,若是不思报效皇上和朝廷,贪墨钱财,以贿赂朝中官员来获取提拔,那山东就危险了。”
朱慈烺脸上露出愤懑的神情,内心却有些苦涩,明末总兵拥兵自重、贪墨钱粮已经成为习惯,大家见怪不怪了,其中最为过分的就是湖广总兵左良玉,其他的总兵贪墨钱财拥兵自重不过是想着过上舒服一些的日子,或者说手里有一些本钱,可以漫天要价,可左良玉此人有异心,如果机会合适,其甚至可能造反去做皇帝。
朱慈烺前往南京监国,其首要的任务就是整合南方的兵力,山东总兵刘泽清、湖广总兵左良玉、福建总兵郑芝龙、徐州总兵高杰、庐州总兵黄德功、云南总兵、黔国公沐天波等等,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偏偏朱慈烺的时间很紧,他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整合南方的部分兵力,以抵御后金鞑子的进攻。
“孤知道了,孤前往南京的时候,要经过山东,孤定会召见刘泽清总兵,看看他怎么说此事,若是不肯认罪,负隅顽抗,孤绝不会留情面。”
王承恩的脸上闪现一丝愕然的神情,瞬间即逝。
朱慈烺假装没有看见,亦将桌案上写着五个人名字的纸片递过去。
“王大人,这是跟随孤前往南京的五个人名字,还请王大人呈奏给父皇,儿臣等着父皇的旨意,儿臣带走这些人,需要得到父皇的首肯。”
王承恩接过纸片,点了点头,告辞之后,转身离开。
眼看着王承恩离开,朱慈烺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按照道理来说,朱慈烺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还是虚岁,从未单独处理过朝中的事宜,骤然面对拥兵自重的山东总兵刘泽清,是不是能够妥善处置,谁也不知道,弄得不好自身会陷入重重危险之中去。
朱由检究竟是什么想法,朱慈烺一时间有些摸不透了。
会客室外面响起脚步声,朱慈烺摇了摇头,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率领的一百名锦衣卫,还在端本宫外面等候。
大踏步走出会客室,朱慈烺对着迎面而来的邱致中开口了。
“致中,前面带路,孤去见一见吴大人和诸多的锦衣卫。”
这一百名锦衣卫,是朱慈烺前往南京、或者说沿途处理诸多事情的根本和依靠,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父皇朱由检安排的眼线,朱慈烺都要依靠他们,让朱慈烺颇为头疼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他怎么都想不到,吴孟明居然会亲自带队护送他前往南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越到崇祯十七年,肯定要遇见诸多难以化解的问题,面临诸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危险,埋怨无用,自哀自叹更是不可取,唯有快刀斩乱麻,化解一个又一个的难题,破除一个又一个的危险,才能够真正立足。
看见朱慈烺走出宫门,吴孟明率领一百名锦衣卫行军礼。
“臣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率领百名锦衣卫拜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神情严肃,眼看着吴孟明领着百名锦衣卫行礼之后,郎朗开口。
“孤明日从京城出发前往南京,辛苦吴大人和诸位沿途护送,此去南京路途遥远,孤要仰仗吴大人和诸位的保护,孤也知晓,路上肯定会遭遇到危险,孤不会退却,一定和诸位一道,克服所有的危险,拜托了。”
说完这些话,朱慈烺对着吴孟明及所有人稽首行礼。
领头的吴孟明楞了一下,连忙单膝跪地,其余一百名锦衣卫也跟随单膝跪地。
“护送太子殿下安全抵达南京,是臣等的职责,臣等绝不辜负太子殿下的厚望。”
吴孟明的声音有些洪亮,与昨日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朱慈烺看了吴孟明一眼,眼睛里面迸射出来一丝的光芒。
吴孟明此人,是大明王朝最后一任锦衣卫,品性不是很差,为人不错,对皇室也算是忠心,就是有些喜欢贪墨钱财,当然在明末那个大环境之中,想要威风凛凛的锦衣卫指挥使清廉如水,这几乎不可能。
这样的人,朱慈烺才能够想办法为己所用。
刚刚朱慈烺也注意观察了这一百名锦衣卫,站立在一起有一丝萧杀之气,说明这些人的确是锦衣卫之中的精英,恐怕也是大明朝廷少有拿得出来的军士了。
有些话离开京城之后才能说,有些事情离开京城之后也才能做。
朱慈烺是穿越之人,脑子里面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更不会被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约束,他有成熟的思想,任凭他人怎么说都不会动摇,更不会被洗脑,他相信细节决定成败的规律,在彰显权威的同时,不会忘记为人的基本礼仪,这样的品性,面对一大群被清规戒律洗脑的文武大臣,倒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眼见着吴孟明领着一百名锦衣卫行礼告辞,朱慈烺跟随走出宫门,来到隆宗门前面,目送众人朝着段虹桥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最后一名锦衣卫进入了熙和门,朱慈烺才转身朝着端本宫走去,他不知道,队伍押后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吴孟明也是最后一个进入熙和门的,进入熙和门之前还专门扭头看向站立在隆宗门外的太子朱慈烺。
回到端本宫,朱慈烺一样看见等候在大堂前面的曹化淳。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曹化淳纳头跪拜。
朱慈烺连忙上前去。
“曹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起来。”
站起身来的曹化淳一脸严肃。
“太子殿下接旨。”
。。。
一直到曹化淳离开,朱慈烺还有些发懵,皇上的旨意来了,跟随他朱慈烺前往南京的,增加了司礼监太监曹化淳,内阁大臣、工部尚书范景文,左都御史李邦华,永王朱慈炯。
定王朱慈炤果然留在了京城。
曹化淳、范景文和李邦华,明末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三人的性格各异,朱慈烺想要掌控这三人,有不小的难度,特别是工部尚书范景文,不受委托,不受馈赠,被称之为“不二公”,清廉如水,在朝中有不少的影响力。
朱慈烺不是很喜欢范景文这种类型的官员,这样的官员能力很强,可缺乏变通能力,喜欢一条道走到黑,还特别的固执,譬如说李自成进攻京城,局势处于万分危急状态,朝中很多大臣改变看法,劝崇祯皇帝前往南京,可范景文不同意,提议皇上“固结人心,坚守待援”,最终城破,朱由检在煤山自尽身亡。
不过父皇朱由检已经下旨,朱慈烺不可能抗旨,唯有想办法应对了。
高兴的事情也有,那就是朱慈炯跟随前往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