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扭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脸庞。
有些熟悉,也有点儿陌生。
看了几秒,还是认了出来,“赵赟?你怎么这么瘦了?”
赵赟本来是个小胖子,现在却成了瘦削的翩翩少年。从公交车上初识赵赟,到如今,这一晃,也有三年多了。
“这是我刻苦努力的结果。”赵赟嘿嘿笑道,“这位是师母吧?”
宁霜冲着赵赟笑了笑。
吴夺却立即说道,“你乱叫啥啊?”
“咋乱叫啊,您的事儿我都知道。”
吴夺纠正,“我不是说这个,这个是肯定的,我们快要结婚了。我是说你干嘛叫我师父?你师父是我权叔,你以前还说咱俩平辈呢?记得不?”
“以前是我年幼无知嘛!前几天我和师父通电话,他告诉我,说忙完了这段时间,不久之后就要隐居逍遥,特地让我转而拜您为师。”
吴夺:“······”
“师父,咱们都这么熟了,就让我做你的开山大弟子吧!”赵赟说着,就要做出跪下磕头的样子。
这可是在故宫的展厅里,吴夺就算猜出他可能只是做做样子,但还是连忙扶住,“你小子别弄些稀里糊涂的事儿。”
“那好,回头再聊,您最近一直在bj吧?”赵赟很聪明,想拜师,但这里确实不宜纠缠。
“国庆节之前都在。不过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上学啊,今儿不周末么,所以来故宫看看宝贝。”
“你转学到燕京了?”吴夺刚认识赵赟时,他是小学即将升初中,如此算来,现在9月开学,赵赟应该刚上高一。
“我考上燕京大学考古系了!大一新生。”赵赟微露得意之色,“所以师母既是师母,也是师姐。”
“我还没同意当你师父呢。”吴夺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么说,你三年学完了初高中六年的课程?”
“必须的,连跳三级。”
“厉害了。”
“一般一般,师父多指点。”
吴夺笑了笑,“好了,别贫了,先看完展览吧。”
······
看完了展览,宁霜提出先回去了,让吴夺和赵赟单独聊聊。毕竟这么久没见面了。
宁霜还住在单身公寓,吴夺现在倒是不住酒店了,和罗宇泽、葛亮住在燕京古玩城附近的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是租的,而且马上三人就都要搬走了。
罗宇泽和葛亮都在燕京买了房子,也都在装修。
老财主给吴夺留下的四合院,装修和家具倒是都已经齐备了;不过,吴夺听宁霜的意见,准备婚后从齐州回到燕京再搬进去。
吴夺和赵赟出了故宫,在附近走了走,聊了聊。主要是吴夺问询赵赟的近况,也没提拜师的事儿。
快到傍晚时,吴夺带着赵赟回了租住的房子,恰好罗宇泽和葛亮都在,两人正在核查新招的业务员资料。
他俩也都认识赵赟,罗宇泽还和赵赟一起去收过东西。
不过,罗宇泽也是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我去,男大十八变啊。”
赵赟毕竟是权浩然的小徒弟,所以吴夺也没避他,“赵赟,我们准备搞一个实体,所以最近比较忙。”
“您不会以这個为理由推挡我的拜师真心吧?”
“拜师?”罗宇泽和葛亮闻言对视一眼,而后又都哈哈大笑,“这个徒弟我看行。”
“就是,等我从燕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直接过来帮您干活,收徒弟又收员工,多好。”赵赟也哈哈笑着说。
“燕京大学考古系?你不应该上高中么?”罗宇泽一听,“好小子,跳级学霸?让我这样的曾经的学渣情何以堪?”
吴夺此时说道,“拜师的事儿,确实得缓缓。首先,我得先问问权叔;再者,我自己也得考虑下。还有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师父师父的有点儿别扭,伱想学我可以教你的,这种名分不重要。”
赵赟却一本正经,“这跟年代没关系,尊师重道,是应该一直传承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古玩这样的行当。”
吴夺点点头,“这样吧,我会尽量抽时间好好考虑。你先适应大学生活,好好学习。”
“好吧,不过您可别使用拖延战术啊,等您忙过这一段,成不成的起码给我个答复。”赵赟连忙说道。
吴夺郑重点头。
罗宇泽拍了拍赵赟的肩膀,“放心吧,他不是一个敷衍的人。”
葛亮则伸了个懒腰,“得,快到饭点儿了,咱们和小赵同学一起吃个晚饭吧。”
吴夺想了想,“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权叔?最近他应该也相对清闲,有空就一起呗。”
结果吴夺打了个电话,权浩然还真有空。吴夺便又打电话定了一处比较高档且安静的饭店,要了个包间。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权浩然才对吴夺说道,“我9月底就彻底没事了,准备先去茂岭县,去你爷爷那里住几天,然后一起去齐州,参加你的婚礼。等你的婚礼结束,我就可以隐居逍遥了。”
“您好歹等‘鉴宝无双’开业啊!”吴夺笑道。
权浩然淡定说道:
“你放心,高仿青铜器的事儿我既然应了,每年我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做几件东西想办法交给你。
款儿就听你的落‘铿锵’,但我,就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了。
这个事儿挺好,我也不能完全闲着。如此一来,成全自己,也帮了你。”
权浩然说到这里停顿,吴夺刚要接话,权浩然又一指赵赟,“但你也得帮我收了这小子。”
“权叔······”
“你听我说。”权浩然抬抬手。
“赵赟是个鉴宝的好苗子,但是他的‘手’不行,根本学不了我在青铜器上的活儿。同时呢,他也更适合全面发展;古玩门类驳杂,我只精专青铜器。但是你不同,你可以教给他更多。”
说到这里,权浩然又是一顿,随即看着吴夺说道,“我教过他,就不能甩了他,现在你能帮我接上么?”
吴夺听权浩然都这么说了,端起酒杯,“好!权叔,我敬您一杯!”
“这就是应了?”权浩然也举起了杯子,“赵赟,择日不如撞日,也不用那么多套路,就在这里磕头拜师,而后敬个酒就当成了吧!”
“稍等。”吴夺此时却又说道,“有件事情,我得提前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