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他可能就是想在家里多待会儿。”
曾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对。”
顾意的一双美眸忽然瞪得溜圆,“你们该不会背着我搞什么幺蛾子吧?”
“哎哟,您太瞧得起我了。”
曾宽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石膏苦笑一声,“我就是想搞,这条件也不允许啊。”
“这么说,你承认了?”
顾意敏锐地捕捉到了曾宽话里的重点。
“啊?我承认什么了?”
曾宽一脸茫然。
“还装?”
顾意蹭地一下跳到地上,步步逼近,“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要冤枉好人。”
曾宽百口莫辩,现在俨然只剩招架之功。
“好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当。他不声不响地爽约,你借故拖延时间,好让我今儿晚上赶不回宿舍只能在这留宿,然后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意仔细计较了一番之后,终于摸清了大致的套路。
“其实…人高磊也是一片好心。”
曾宽见事情败露,为求自保,也只好把高磊豁出去了。
“你管这叫好心?!”
顾意怒道。
“对啊。咱们郎才女貌、两情相悦这么久,只差临门一脚,就连观众都看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施以援手。其实,高磊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点个快进而已。”
曾宽竭尽所能将祸水东引。
“让你看片儿呢?还点快进。”
顾意不齿道,“等会儿,你先别急着把自己摘干净,把锅甩给高磊。他要是没得到你的授意,能擅作主张?”
此时的顾意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思路竟然顺滑无比。
“真让你说对了,这事儿吧还真就是高磊一厢情愿、一手策划的,他想借机让咱俩的关系…咳,更进一步。”
曾宽把心一横,作丢车保帅、壮士断腕之举。
“所以,你也就乐得顺水推舟了?”顾意又问。
“嗯…嗯。”
曾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又没什么损失……”
“龌龊。”
顾意说完拿起包就要出门。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连口水都喝不到嘴里。”
曾宽见势不妙,不惜卖惨展开自救。
“一晚上不喝水死不了。”顾意头也不回。
“纸尿裤早就满了!”
曾宽腆着脸从床上坐起来,“你要是走了,我就只能尿床上了。”
“这么大人了,你害不害臊?”
顾意终于停在门口,扭过头幽怨地看了曾宽一眼。
“嘿,我一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害什么臊?”
曾宽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你要真想走,帮我换了纸尿裤再说。”
“你丫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顾意赌气似的一甩手,转身又把包扔回了床上。
“你要是实在磨不开面儿,就用毛巾把眼睛蒙上,听我指挥就行。”
曾宽灵机一动。
“那跟脱了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顾意说着便走到床前掀开了曾宽的被子,然后使劲把眼睛闭上,“我闭上眼睛不就行了?”
“我这不是怕你忍不住嘛。”
曾宽嘴角一翘,随即发号施令道,“来,先用手摸着把我身上这个脱下来。”
“对,抓住了往下扽……”
“哎,这时候你可千万别睁眼啊,我现在已经赤条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你面前了。”
“少说两句,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不用添油加醋、夹带私货。”
顾意剁了跺脚。
“好,脱下来了。”曾宽使劲儿憋着笑。
顾意听见之后快速转身,长出一口气之后拿起一条新的纸尿裤,攥在手里又兀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调整好了没?接下来最关键的要来喽。”
曾宽贱兮兮地提醒道,“分清前后,听我口令。”
“闭眼,转身,走你。”
“找着脚…再撑大点儿。”
“注意,我要进来了。”
“不错,保持住,往上走。”
“哎,手抬高!差点儿碰到它。”
“坚持一下,马上齐活。”
“完美。嗯~”
随着曾宽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顾意睁开眼,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呼~我的人生体验又圆满了一些。”
顾意拍了拍胸脯,稍缓了一下又拿起包来。
“末班车早就没了。”
曾宽躺在床上有恃无恐。
“打车。”
顾意站在原地有气无力。
“等你打上车,再回到学校,宿舍早就熄灯了。看女生宿舍的姜大妈现在正是更年期巅峰,你自己掂量掂量。”
曾宽名为提醒,实为威胁。
“……”
顾意两腿一软,后退两步坐到床上,“我告诉你曾宽,我是为了照顾你才在这委身一夜,你可别想歪了。”
“我堂堂正人君子怎么会歪?”
曾宽心满意足道,“你就睡中间这张床,离我近点儿,也顺便考验考验我的定力。”
“滚。我偏要睡最里边那张,以防你晚上图谋不轨、饿虎扑食。”
顾意说完,起身关掉灯,然后径直走到最里面那张床前,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只剩一个脑袋仰面在外。
曾宽:“就这么睡了?”
顾意:“不然呢?”
曾宽:“不想说点什么?”
顾意:“懒得理你,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曾宽:“也不说晚安?”
顾意:“晚安。”
曾宽:“晚安。”
夜空之中,一朵烟花无声绽放。
橙黄橘绿的光晕透过玻璃窗照亮了顾意安详的面孔,看上去是那么的与世无争。
曾宽勾勾嘴角,闭上了眼睛。
……
2007年3月5日。星期一。
一大早,曾宽还没睡醒就被顾意叫了起来。
刷牙洗脸吃早饭,顾意把曾宽收拾妥当之后把手机递到他手里,说道:“我回学校上课,今天就不过来了,晚上你自己找人陪床。”
“我午饭怎么解决?”曾宽问道。
“一顿不吃饿不死。”顾意回道。
“好狠的心。”曾宽侧目。
“这是对你犯下快进主义错误的惩罚。”顾意昂首。
“……”曾宽无语。
“走了。”
顾意说罢,甩了一下高高的马尾,跟安琪拉似的蹦出了病房。
上午十点钟左右,昏昏欲睡的曾宽收到一条手机短信,是司南发来的。
“乡梨股份已清仓,盈利18%,21万。”
“好。”曾宽回了一个字。
司南:“中午请你吃饭,顺便把分润给你。”
曾宽:“吃不了,在医院呢。”
司南:“怎么了?”
曾宽:“见义勇为,被人打伤。”
司南:“发个地址,我中午过去探望一下。”
曾宽略一思量,然后把医院和病房号编辑好发给司南。
刚把手机放下,高磊推门走了进来。
“曾宽,昨晚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