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带着两人来到了宿舍,拿出一块肥皂,让他们试一试。
范无忌在章衡的指点下试着洗了洗手,泡沫十分的丰富,洗完之后双手也是十分的清爽,仔细闻了闻,还要一股清香的味道,这是章衡空闲时间找了花瓣提纯之后加入进去的。
佟伯鼎十分的惊奇,也试着用了用,对其效果十分的惊喜:“三郎是要将此物交给我们来销售么,这比澡豆之类的可都要好用得多,想来会受到欢迎的。”
章衡笑着点头:“不仅交给你们来销售,还会让你们来筹建作坊,香皂这个行当,是可以做成大生意的,你们好好做,以后钱的问题就不必操心的,你们先把香皂的生意做起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生意我会交给你们去做的。”
佟伯鼎满脸喜色,但随即低声道:“三郎,若是有这等正当生意可以做,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无忧洞混迹了,混迹无忧洞毕竟是有风险的,若是被人盯上了,从无忧洞下手,可能就将我们一网打尽,香皂的生意估计也保不住的。”
章衡皱起了眉头,佟伯鼎所忧虑的并非没有道理,无忧洞毕竟是黑色地带,要曾公亮去罩着并不妥当,这很容易引火烧身,大宋朝的言官们威力可不小,若是让他们找到蛛丝马迹,一纸弹劾,便可以让曾公亮丢官,的确是得不尝失。
可是章衡不想再看到无忧洞继续这么糜烂下去,也有着自己的一点私心,就是想借助这些地下势力,为自己以后在汴京城有更多官方以外的力量。
佟伯鼎小心翼翼问道:“三郎想要控制无忧洞的目的是什么?”
章衡看了佟伯鼎一眼道:“无忧洞的悲剧太多,我不忍视之,另外……以后我们的产业会越来越多,若是无忧洞一直滋扰,终究是不妥,嗯……还有,我想多一些信息渠道。”
范无忌在一旁茫然,佟伯鼎却难掩眼中的激动:“三郎的意思,老朽明白了,尤其是最后这个,老朽倒是有些想法。”
“你说。”
佟伯鼎斟酌了一下道:“老朽与老范毕竟是无忧洞里的耗子,这个身份再怎么洗白也是无用。
所以,老朽建议,明面上的产业就不要意思我们的名义去做,而是另外找人做起来。
但老朽与老范也不会不管,无论是街面上的事情还是官面上的事情,都由我们兄弟两个来负责,三郎可以无需管这些事情,我们更不会让这些事情影响到您这边,毕竟您这边要走仕途,可不好让这些事情影响到您。
此次剿匪,您给我们铺好了路子,让我们搭上曹参军这条线,应该便是为了此事吧,所以,以后官面上的事情,便由我们去与曹参军那边联系便是了。”
章衡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让佟伯鼎与范无忌参加剿匪之事,倒是没有想太多,没想到老佟这个人的确是可造之材,就这么搭上线了。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佟伯鼎竟然放弃掌控香皂这么一个利润极其可观的产业,这就令他有些想不到了。
章衡想了想,却是有些头疼:“你的考虑十分周到,但是,我手上却是没有人。”
佟伯鼎闻言也是头疼,不过也对,若是章衡有人可用,也不会收留范无忌以及自己这两个无忧洞里的耗子。
此事暂时无解,但事情却是可以先做起来,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招人,无论是**蛋灌饼也好,还是建立肥皂工坊,亦或是重新在无忧洞建立云中楼,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招人。
这个事情佟伯鼎大包大揽过去了:“三郎,此事交予老朽来做就是了,城里流民十来万,不怕招不到人,我老佟最擅长做这个事情,无须半月,所需人手老朽都给三郎您招齐。”
章衡却是有些挠头。
佟伯鼎赶紧问道:“三郎还有问题?”
章衡苦笑道:“本来让你去招人,我该给你一笔启动资金的,但我手上虽然有值钱的东西,但一时间却没有什么现钱……”
范无忌终于找到用武之地了,拍起了胸膛道:“三郎你别担心,我们兄弟两个也算是积攒下不少钱的,前期也用不上太多钱,无非便是给流民一口饭吃,然后给购置鸡蛋灌饼车辆等,这些家当我还是置办得起的。
等鸡蛋灌饼摊子开了起来,便无须操心钱的问题了,这都是现钱生意,滚起来非常快的,另外这不是还有肥皂生意么……嗯……三郎还是得尽快找一个掌管肥皂生意的人才行。”
章衡舒了一口气道:“好,这钱就当时投资,折入云中楼的生意中,嗯,不能叫云中楼,那样太明显了,叫楼外楼吧。
肥皂生意归入楼外楼这家商行里面,你与老佟都在里面占股份,至于占多少股份,等我腾开手之后再仔细分一分,反正不会亏待你们的。
另外,掌管肥皂生意的人……”
章衡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无果,便道:“此事稍后再说,待我再想想。”
如此这次会面便算是结束了,佟伯鼎与范无忌欢天喜地去了。
章衡想了半天,发现自己手上能用的人着实是太少了,内藏库那边倒是有不少人,但这个事情他却是不愿意与内藏库牵扯上关系。
香皂生意没有什么问题,但云中楼却是介于黑白之间,被人知道里面联系,总是不太好,这会有隐患的。
章衡琢磨了半天没有想出来主意,便将之搁置,打算休沐的时候去曾公亮府上,与曾公亮聊聊这个事情,问一问曾公亮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用一用。
章衡不怕曾公亮知道此事,而且也希望让曾公亮知道此事。
他与曾公亮是师生关系,这种关系比想象中要紧密得多,可以说得上荣辱与共,他要做这些事情,曾公亮最好是知道的,否则以后若是事有不谐,曾公亮救不了他,甚至有可能连累曾公亮。
至于曾公亮会不会阻止他,章衡心里是有谱的。
士大夫们才不是他们自述那般高风亮节,私下里干起事情来不择手段的多了去了,涉点黑算什么,甚至与外国相互勾连的也不是没有。
只要不被人抓到,或者说,只要不是宣扬得人尽皆知,有时候连皇帝都要忍着,毕竟总得保持一个渠道沟通不是。
当然,如果曾公亮让他停止做这些事情,他会果断的停下,芝麻西瓜他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