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大秦医馆开业的日子。
因为之前的各种造势,宣传,再加上咸阳外来人口暴增,此时的大秦医馆外,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为此,赵昊专门让将作少府的人,搭了一个台子在门口。
医馆外更是清一色的大长腿护士装,这是赵昊专门挑选出来的迎宾,惹得人争相围观。
另外,赵昊还特意立下规矩。
这次开业庆典,能做迎宾的护士,有两个标准:一,长得漂亮,二,长得高挑。
这些都是医馆的脸面,歪瓜裂枣可不行。
虽然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哪家医馆没几个养眼的护士?
除了那些病得快要挂掉的病人,那些住在医馆的病人,每天能看到几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心情也会愉悦,这一愉悦,病情不就好得更快了吗?
所以,漂亮的护士必须要有。
这叫噱头十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馆外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我的天呐,这是啥店铺开业了啊,怎么搞出这排场?”
“上面不是写着嘛,大秦第一人民医馆!”
“尼玛!这也太离谱了!据说此前这里是雪月楼?”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雪月楼又开张了,这可比以前的姑娘好看多了,只是搞不懂他们要弄啥,不行,我得再看会儿!”
这人说是搞不懂,眼睛却一直盯着人家护士的腿看。
“听说这医馆是太医令和太常令弄的,现在医馆里的医者,都是御医!”
“我滴个乖乖!这么厉害吗?连御医都来给咱们黔首看病了?”
“切!这有什么,你以为现在的陛下,还是以前的陛下?往后的福利多着呢,别说御医,御厨的手艺,咱们都能品尝到!”
“”
别说咸阳城里的老百姓,就连微服私访的嬴政,王绾,蒙毅,赵高,李斯等人来的时候,都目瞪口呆。
一群人看着门口那些青春靓丽的护士装,大长腿,自己的腿都不听使唤了,一时竟忘了该迈哪条腿。
蒙毅诧异道:“这是公子弄的?简直‘触目惊心’啊!”
“虽然我大秦民风开放,此举不违法,但有伤风化,也不是很好。”李斯蹙眉道。
“这点我倒是赞同李廷尉。”
王绾捋着胡须道:“女子不该如此抛头露面”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们的眼睛却无比诚实。
这新奇,且大胆的装束,让他们一个个不禁老脸微红。
但他们也没有跟医馆外面的黔首一样,围在门口观看,而是找了个对面的酒楼,远远眺望。
与此同时,医馆内。
夏无且和李豹,带领一众医馆医者,朝赵昊躬身行礼。
“拜见公子。”
“诸位免礼。”
赵昊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道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夏无且率先出列,高声答道:“按照公子的要求,我们已经准备了十二中常见病症的药包,总共三千六百包。
另外,还从宫中调来了十名经验丰富的医者,陛下让他们从今以后,坐镇医馆,不必再兼顾宫中事务。”
某位身材矮小,但精神抖擞的医者拱手朗声道:“公子放心,这医馆有我们,绝不砸招牌,以后凡是进医馆的病人,我们绝不让他在医馆咽气儿!”
赵昊含笑点头,道:“医馆的招牌,自然需要你们维护,今后若是在别的郡县开分馆,少不了你们担任馆长,副馆长!”
听到这话,众人表情不一,半数人心情激动,无法言语,半数人给了回应:
“公子您客气了。”
“是啊公子,就算不为以后担任馆长,副馆长,我们都会尽心尽力,治病救人的!”
“呵,呵呵。”
赵昊暗自轻叹,要是不画个饼,以你们之前的履历,恐怕对黔首,也不会尽心尽力。
这就很现实啊。
“各位。”
赵昊道:“稍后的开业活动,诸位好好配合,各司其职,等开业活动结束,每人赏钱一千。”
“谢公子!”
众人兴奋应答,对医馆的未来更加期待。
赵昊扫了眼他们,看向李豹:“李太常,表演节目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李豹拱手应道。
赵昊笑着站了起来,摆手道:“那就开始吧!”
“唯。”
很快,医馆门外的台子上,走来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高声笑道:“真诚感谢诸位参加大秦第一人民医馆的开业典礼,我代表医馆”
开业典礼的主持人是李豹找来的一个女子,赵昊不知其身份,知道姓李。
说是主持人,其实也就是赵昊给出一个指示,让她自由发挥。
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没办法跟后世的主持人相比。
但好在人长得水灵,声音好听,让人酥酥麻麻的。
“首先,让诸位来欣赏一段乐舞,《胡旋舞”
嗯?
欣赏什么舞?
还没等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台上已经陆续出现一群曼妙女子。
只见她们身穿宽摆长裙,头戴饰品,长袖摆。
旋舞起来时,身如飘雪飞。
史书中多有记载,《胡旋舞来自西域游牧民族。
《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
伴奏音乐以打击乐为主,与它快速的节奏,刚劲的风格相适。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火辣的舞姿,狂野的异域风情,在众人心中掀起一阵阵浪花。
一时间,众人不禁看痴了。
眼睛都瞪得滚圆。
那些年龄大的还能克制一二,年龄小的恨不得个个变成长颈鹿,将脖子伸到台上观看。
而对面酒楼包间里的嬴政和李斯等人,这是正经危坐。
旁边的赵高,暗暗撇嘴,这人啊,还真是有差别,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假正经。
“哎呀大兄弟,你咋回事呢,站那么高干嘛!别挡着我啊!”
“不要意思,我腿麻了,动不了,你要不往前挪挪?”
“挪什么挪啊,我眼睛都酸了,看不清路”
台下的人群中,两个人在互相扯皮,但眼睛和双腿,却舍不得离开。
没过多久,全场沸腾,尖叫声此起彼伏。
“好!跳得好啊!再来一个!”
“这舞跳得太好看了!”
“啪!”
人群中一个身材壮实的女子,朝她身旁的男子一巴掌扇了过去。
“就数你叫得大声,喜欢看是吧,走,回去老娘给你跳!”
那个被打的男子闻言,不由笑骂道;“别人跳舞,那是真的跳舞,你跳舞,那是拆台子”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场面非常热闹,气氛也被烘托了起来。
等《胡旋舞跳完,那李姓主持人,又走上台前,高声笑道:
“接下来,有请大家欣赏,春眠楼如意姑娘领衔演奏的琵琶曲,《霸王卸甲”
霸王卸甲?
怎么从没听过?
是新曲子吗?
众人微微一愣,只见几个曼妙女子,已经出现在台上。
诺大的街道,此时瞬间安静下来。
“冬冬冬!”
随着鼓声传递,低沉悲壮之音,响彻四周。
“铮铮”
几架琵琶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力,霎时显现。
下一刻,整个咸阳东城的街道,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
“呼”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道人影表情一僵,呼吸急促。
他们死死盯着台上的女子。
只见那些女子,手指在琵琶上不听颤动,音色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股紧张的战争气氛,竟在音色婉转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片刻之间,在场众人的心弦都被这股悲壮的气氛影响。
“这”
众人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琵琶声竟然如此有张力。
“呼”
“呼”
“呼”
越来越多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沉重。
现在更是有不少人惊叹连连。
但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影响了这震撼人心的琵琶声。
此时此刻,他们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激斗战场的画面,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真是太惊艳了!
这真的是琵琶曲吗?
谁创作的!怎么如此沉闷悲壮?
我大秦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战争?
众人脑中震撼莫名,使得浑身汗毛倒立。
如果说刚才的《胡旋舞,让众人看得心旷神怡,那这《霸王卸甲绝对让人热血沸腾。
秦人骨子里都是好战分子,让他们身处这样的绝境,不但不能打消他们的意志,反而让他们战意高昂。
所以,他们现在的心灵,也随着琵琶声紧张了起来。
战争一触即发
狂风骤雨般的琵琶声,随着几女手指飞花,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能感受到战况的激烈。
久而久之,那击穿心底的声音,让他们无不动容。
一种悲壮,无奈,且凄寂的氛围,被宣扬了起来。
最终,如泣如诉,令人惋惜。
余音落下,众人久久不能忘怀。
曲调委婉,却并不哀伤。
此时的嬴政,早已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的内心太震撼了。
怎么会有如此气势磅礴,却又令人肝肠寸断的曲子?
“赵高,去把赵昊叫来,朕要问问他,这首曲子是不是出自他手!”
“是,陛下。”
赵高领命而退。
这时,一名黑袍走到嬴政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嬴政不由一愣,喃喃道:“你确定看见他们了?”
“不仅有长安君,还有那几个六国余孽。”
嬴政眯了眯眼睛,一抹光芒从眼底掠过。
嬴成蟜确实出现了。
他从张唐那里得知,赵昊在咸阳城开了一个医馆,而且还得到了嬴政的大力支持,不由满心好奇。
对于这位皇兄,他可是非常了解的。
这样一位心思极重,且手段毒辣的始皇帝,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改变的他真的太好奇了。
可是,他同样好奇的,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子,赵昊。
然而还没看到赵昊却被这开业典礼的表演,惊动了心神。
整个人陶醉在琵琶声中,久久喃喃惊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何处寻知音”
听到这话,身旁的项羽和项伯,不由互相对视一眼。
不知怎么的,他们总感觉这曲子是为他们做的。
因为曲子里的某些音调,很有楚地之风。
能勾起他们心中的思乡情绪。
只是
他们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何有人会写这种曲子?
“君上,我们该离开了,有人盯上我们了!”
就在嬴成蟜回味刚才听到的琵琶曲之时,一道人影急匆匆地朝他冲来,恭敬禀报道。
嬴成蟜闻言,眉头一蹙,顿时觉得无比扫兴,但看了身旁的几人一眼,又沉吟道:“皇兄的人发现了我们,却没有马上行动,想来是不想打草惊蛇,此时倒没有危险”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之前待的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要换个地方。”
“换哪里?”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范增,突然开口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笑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最安全的地方,在哪里?”
“嗯?”
范增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嬴成蟜微微一笑,然后直接转身,朝他们挥手道:“跟我走吧,带你们去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范增:“”
项羽:“”
巷伯:“”
三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隔了片刻,项羽率先迈开脚步,沉沉地道:“什么《霸王卸甲,我项羽会带领楚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不过是秦人的臆想罢了,我可不会失败!”
说完,头也不回的跟上嬴成蟜等人的脚步。
范增和项伯再次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这《霸王卸甲的尾声,像是事局已定的悲凉,又像是一种刚从激烈变故中,带来的麻木,以及苏醒后初次觉出的凄凉。
总之,给他们的感受,非常复杂。
“范先生,你说羽儿他”
项伯看着范增,欲言又止。
范增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项羽离去的背影,摇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我们都不在他身边,结局不好说”
“是啊,羽儿的性格,大兄在的时候就经常担心他,我怕他”
“罢了罢了,别想这么多,等出城后再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