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也没有想到康福县居然没有卖重剑的,“能不能定制一柄?”
“当然可以!”宋记连忙说道。
秦升道:“剑长三尺六寸,剑宽七寸,两侧剑锋只需钝口即可。”
“……”
宋记呆滞的看着他。
你确定这是剑,不是门板!
剑宽七寸!
“按照老夫的要求锻造即可!”秦升淡淡的说道。
“那前辈想要什么材料锻造?”
“精铁就行!”
精铁是这个世界上武者兵器最普通的锻造材料。
“这大概需要五百两银子!”宋记偷偷的瞥了一眼宋纪元。
别看宋纪元出手阔绰,动不动就把几百两银子摆在秦升面前,然而几百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以精铁打造的武器为例,一柄普通的剑器两三斤重,大概在二十两银子左右。
这重达百斤的剑器宋记只要五百两已经算是看在宋纪元的面子上了。
现在他有些害怕宋纪元开口,作为宋家人他最清楚自家的这位大少爷。
果然,宋记的话刚说完,宋纪元就开口道:“挂在我账上就行,跟我老师提这些做什么?”
宋纪元还非常不满的看着宋记,觉得这宋记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不用,为师的银子还够。”秦威拿出两张银票递给宋记。
这两张银票就是宋纪元之前给他的。
宋纪元如今是秦升的长期饭票,货真价值的长期饭票。
自从收了宋纪元做学生后,宋纪元就给秦升在醉香楼定了三个月的饭食,一开始秦升还是想拒绝的,毕竟他已经收了宋纪元的束脩。
可是宋纪元死活不愿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想要孝敬老师,弄得秦升都哭笑不得。
“老师,这是给师兄的剑器,怎么能让老师出银子?”
“正好学生也没有送过师兄礼物,这柄剑器就当学生的一点点心意,师兄,你觉得呢!”
他朝着赵磐使了一个眼色。
赵磐想了想,说道:“老师,这银子就当是我借师弟,等以后我会还给师弟。”
秦升瞥了一眼赵磐,再看看宋纪元,最终点了点头,道:“也罢,这银子就算是你借的吧。”
赵磐还是太憨厚了,比不上宋纪元机灵。
宋纪元是宋家大少爷,可不是冤大头。
他拜秦升为师,对秦升献殷勤是因为他清楚秦升是一位厉害的武者。
而他出银子给赵磐买剑并不只是为了讨好秦升,也是为了交好赵磐。
有秦升这样一位老师,赵磐的未来自然不会太差,所以宋纪元这小子已经开始在赵磐身上下注了。
这便是宋纪元的精明。
“谢谢老师成全!”宋纪元美滋滋的谢道。
秦升双眸微眯,笑道:“这是你们师兄弟的事情,无须谢我。”
买把剑器收获了两点灵光,关键是他一两银子没出,这买卖才是真正的划算。
此时师生三人心里都美滋滋的,而旁边的宋记却苦着一张脸。
他是掌柜,他要做生意,结果接了这么一个活计,半分银子没赚到不说,还让宋家搭上了五百两,这生意算是亏大了。
“宋记,这剑器多久能做出来?”宋纪元问道。
“大概需要半个月。”宋记低声说道。
“老师!”宋纪元看向秦升。
秦升道:“能不能快点?”
“那十天!”宋记道。
“七天,让伙计们加加紧,七天内必须做出来。”宋大少严肃的说道。
宋记无奈,只好说道:“老奴遵命。”
其实锻造重剑并不难,又不是使用什么珍贵材料,只是多用了些精铁而已。
他只是不想因为重剑的事情影响武器铺的生意,可宋大少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敢驳了宋大少的面子。
就在秦升他们在武器铺的时候,南家当代家主南隆庆带着十几个家丁直接堵在了演武阁的门口。
“南家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于启宗面色阴沉的看着南隆庆,语气冰寒的问道。
演武阁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我要为犬子讨个公道!”南隆庆也是气怒万分。
他儿子被打了,而且被打的很严重,不但破了相,还断了好几根肋骨。
如果他不来跟演武阁讨个说法,那他南家还有什么颜面在康福县混?
因此在看到南盛仁一副凄惨的样子后,他便气势汹汹的带人来到了演武阁。
“怎么回事?”于启宗紧皱眉头,疑惑的向旁边的教导老师问道。
虽然演武阁是朝廷机构,但是南家也不是好像与的角色。
特别是南家的老家主南承泽当年不但做过演武阁的教谕,还在武尚府镇武司担任过多年的监察使。
镇武司乃是盛朝为了管理民间武者设立的机构,其对宗门势力、帮派组织,武道家族有监察之权,并且还对武者犯罪有着缉捕之权。
而武尚府镇武司的监察使是正六品官职,职责就是对武尚府一些特定的目标进行监察。
如今南承泽虽然老了,但他多年为官的底蕴还在,康福县演武阁必须要给他几分薄面才行。
如果真是南家占理,于启宗肯定要给南家一个说法才行。
因此于启宗此时要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旁边的老师和杂役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将南盛仁欺辱赵磐不成,被赵磐暴打的事情讲了出来。
于启宗听完后,眉头皱的更紧。
对于赵磐,他自然是熟悉无比,更清楚如今赵磐抱上了秦升的大腿。
这些日子他没有去找秦升,不是因为他不看重秦升,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重视秦升的存在。
就因为秦升的一句有招胜无招,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修炼,从剑法到掌法,再到拳法,这句话都是适用的。
虽然直到现在他都无法通透的理解这句话,但是他的实力却提升了不少。
一句话就让他实力大增,他又怎么会不重视秦升?
“教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犬子在演武阁被打,难道演武阁不该给我一个公道吗?”南隆庆质问道。
“公道!呵呵,那好本官就给你一个公道。”
“你去我书房,将书桌上的那些诉状拿来。”
于启宗对身边的杂役吩咐道。
片刻之后,杂役拿着一叠诉状递给了于启宗,于启宗满脸铁青的甩在南隆庆的面前。
“这些都是关于南盛仁的诉状,有演武阁杂役的,有学生的,还有几分是教导老师的。”
“你要公道!那本官还要你南家给演武阁一个公道呢?”
“怎么?你们南家已经势大到可以欺负到演武阁头上了?”
于启宗冷笑的看着南隆庆。
开什么玩笑,南盛仁在演武阁做了多少恶事,如果不是看在南承泽的脸面上,于启宗早就将他赶出演武阁。
现在南家居然还来演武阁讨要公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隆庆没想到于启宗居然会直接跟他撕破脸,他又惊又怒的指着于启宗,“你~~”
南家欺负演武阁!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这是要压死他们南家的节奏。
“你什么你?对本官指指点点,你们南家就如此不知礼节吗?”于启宗一点也没给南隆庆留面子。
南隆庆脸色铁青,指着于启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一众演武阁的老师和学生见此都感到快意无比。
南家在康福县嚣张惯了,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于启宗如此教训南家,他们巴不得南家出丑呢。
不过于启宗并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他看到一个白发老者正拄着一根红木拐杖缓缓走来。
“于大人何必如此刁难我南家?”老者来到近前,不徐不缓的说道。
于启宗心思一沉,拱手一礼说道:“晚辈拜见南前辈。”
这老者正是南家老家主南承泽。
南承泽微微颔首,道:“这是我南家的不是,确实有失礼节,比不上于大人知礼。”
“隆庆,还不给于大人行礼!”
旁边的南隆庆闻言,有些不情不愿的拱手道:“拜见教谕大人。”
“不过有些话老夫还是想问问,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演武阁有规定禁止学生私斗吧。”
“是不是?于大人!”南承泽目光深邃的望着于启宗。
于启宗那演武阁的威严压南家,而南承泽拿演武阁的规章制度来压于启宗。
于启宗脸色凝沉,“没错,演武阁禁止学生私斗,胆敢私斗者,笞百下。”
“那就请于大人主持公正吧。”南承泽慢斯条理的说道。
于启宗沉声说道:“私斗者有五人,岂能惩处一人?”
“错,只有四人,老夫孙儿只是路过,却无辜被打。”南承泽平淡的说道。
于启宗双眸微眯,“前辈这是打算颠倒黑白!”
他明白南承泽的意思,无非是想用南盛仁的三个小跟班抵罪罢了。
“老夫何时颠倒黑白了,你可以问问他们,老夫的孙儿是不是路过?”南承泽用平淡的目光扫过周围众人。
众人见此,皆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南承泽在康福县犹如凶虎。
此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不是。
于启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南承泽居然会如此不讲理,行事如此霸道狂妄。
不过他也明白,此事已经不再是赵磐和南盛仁私斗的事情,而是演武阁和南家的颜面问题。
于启宗怕南承泽吗?
不怕!
南承泽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他却不能不忌惮南承泽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