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演武阁门前却一片沉寂,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兵刃,望着县衙的方向。
康福县城并不大,城墙周长也不过九里而已,从县衙到演武阁还不到五百米,只需要穿过几条街道即可。
此时城中的普通百姓全部躲藏在家中,演武阁门前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可是突然之间,几道人影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有人来了!”
众人立即变得警惕起来,皆朝着街道的尽头望去。
秦升眯着双眼,同样凝望着前方。
“是季县令!”于启宗眸中瞳孔一缩,惊呼道。
宋效连胖乎乎的脸庞上也充满了紧张的神色,“看样子县衙被攻破了!”
不过片刻,季成山已经逃到了演武阁门前,同样一众头戴红布的红莲教徒也追了过来。
“于大人!”
季成山狼狈的来到于启宗身前。
“准备战斗!”于启宗紧张的说道。
锵锵
刀剑齐出。
“前辈!”于启宗看向秦升。
宋效连也看向秦升。
秦升睁开双眼,拄着竹杖上前一步,道:“你们守住这里。”
演武阁有围墙,却没有大门,只是有着一座门牌楼而已,所以演武阁并没有坚守的地利。
而且演武阁内的武者大部分都是学生,别看他们是武者,但在战场上他们都是菜鸟。
秦升也是战场上的菜鸟,不过好在他已经杀过人,而且前身的记忆让他多了一根粗神经。
“宋纪元!”
“学生在!”
“看好了!”
秦升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前走着。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那苍老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残影。
正在逃命的季成山只觉得一阵轻风从身边吹过,他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只见,无数剑光在明媚的阳光下飘零,鲜艳的血花凌空洒落。
“这是!”
季成山有些懵逼的看着。
直到他来到了演武阁门前都没有回过神来。
演武阁的老师和学生们皆瞪大眼睛看着那道飞腾的身影。
“这是细柳剑法!”
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细柳剑法!”宋纪元一脸兴奋,双眸闪动着璀璨的光芒。
而秦升的身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梭,他手中的细柳剑如清风般拂过一个个红莲教徒的喉咙。
不过片刻,就有十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剩余的红莲教徒再也不敢往前上冲了。
“杀人非老夫所愿!”
秦升停下来了,苍白的剑身上侵染着血迹,滴落在青石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退去吧!”
他将细柳剑缓缓收入竹杖中,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心生畏惧的红莲教徒,尔后转身向着演武阁走去。
从他出手到他将细柳剑收入竹杖之中,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可是就这几十秒的时间,却让数百红莲教徒心生畏惧,不敢越雷池一步。
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竹杖在街道上缓缓前行,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数百手持利器的红莲教徒密密麻麻的挤在街道上,满脸惊惧的望着他的背影。
一众红莲教徒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便是强者威慑!
人群中,南隆庆双眸阴冷的看着秦升。
“该死,你们还在等什么,一个老头子而已,你们就怕了吗!”
“给我上,杀了他!”
他愤恨的怒吼着。
一众南家的武者闻言,只能朝着秦升追去,他们跟在秦升后面,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却不敢上前真的进攻秦升。
没有人是傻子,面对如此强大的秦升,他们上前就是死。
此时,他们心中想的反而是秦升的修为。
四品!还是五品!
反正绝对不是六品!
不只是他们,齐堂主站在一处楼阁的飞檐上凝望着秦升的背影,心中也在猜测着。
“你还不出手?”身穿锦袍的尚先生面带冷笑的说道。
齐堂主用阴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一个老东西而已,我会处理掉他。”
说完,他便一跃而起,如同一只飞燕般从空中飞掠近百米,直接来到了一众红莲教徒前面。
秦升停下来脚步,转身看向飞来的齐堂主。
“老东西,有些闲事是不能管的,管了只会让你死的更早。”
齐堂主那粗犷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冷飕飕的笑容。
秦升看着他,捋了捋长长的胡须。
花白的胡须被他整理的一丝不苟,捋起来极其的柔顺。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当时他在民宅内偷听到的对话就有这个声音。
“早知道那是你,老夫当时就该把你杀了,也省的多这么多事。”
秦升微微摇头。
“杀我!”
“哈哈,老东西,人家都说年少轻狂,怎么你这把年纪了还如此狂妄?”齐堂主不知道秦升所说的当时是什么时候,他只是觉得秦升实在是狂妄至极。
就刚刚秦升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说,也就是四品、五品,而他的修为正是四品,且他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壮年,他可不认为秦升会是自己的对手。
“前辈!”于启宗和宋效连走上前来,神色颇为凝重。
秦升双手按在竹杖之上,眯了眯眼,红润的脸庞上露出慈和的笑容。
“尊老爱幼是一种美德,不尊老者该打!”
齐堂主不屑的笑了笑,“你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而已。”
“老夫觉得自己肯定比你活的长。”
“是吗?”
“我觉得我可以送你一程!到时候让他们跟你一起,黄泉路上不孤单!”
齐堂主提起手中的长刀,直指秦升。
“路上走好!”
魁梧的身躯高高跃起,森寒的刀光如练,只是一个力劈,就让于启宗和宋效连满心的惊惧。
而秦升不慌不忙的抽出细柳剑,剑光闪动,纤细的剑身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飞快的射出。
“你这碎星刀练的不错,可惜缺陷太多了!”
平淡的声音响起,凌厉的剑锋从森寒的刀光中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眨眼间,剑锋已经落入了齐堂主的胸口。
高高跃起的齐堂主大惊失色,这一剑来的又快又急,而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他转身躲避,同时长刀横扫,意图逼退秦升。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秦升。
论修为,在不使用意境的情况下,秦升与他伯仲之间。
可是论剑法,秦升超出他百倍。
更何况秦升还有天鉴神镜这个外挂,在他出手之前,秦升就将他的缺陷和破绽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只是交手一招,那苍白的剑锋就刺入了他的胸口!
一连串的血花洒落在地上,沾染在青石之上。
“你!”
齐堂主抽身后撤,与秦升拉开距离,眸中瞳孔紧缩,如同见了鬼一般。
秦升气定心闲的站在原地,手中细柳剑横摆在身前,微微颤动,一点点血珠在剑身上跳动,显得格外的活泼。
看着跳动的血珠,秦升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欣喜!
喜爱!
亦或者说是兴奋。
剑是杀人的剑,剑法是杀人的剑法。
当他击伤或者击杀对手时,眼看着那血花在剑尖处绽放,那一瞬间的感觉灿烂而美好,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与那一瞬间相比。
老夫似乎有点变态了!
居然喜欢上这种杀人的感觉!
秦升嘴角嘬着一抹笑意。
其实他喜欢的不是杀人,而是喜欢剑光绽放时的美好。是对剑的喜爱,是对剑道的钟情。
我即是剑,剑即是我。
战斗的时候,剑才是真正的剑,若是用于战斗,剑只是一件装饰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