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王朝:临仙郡,平谷县。
【姓名:方阳】
【根骨:2】
【气血:2】
【功法:雷音刀(第一重3)】
【禁术:无(尚未达到推演条件)】
【天赋:重启。死亡后,可逆转时光,回到一个时辰前】
(注:根骨气血成人正常值5)
“果然,身子废了,再变态的挂都不行啊!”
白雪纷飞的庭院中,方阳看着眼前的属性面板,无奈叹息。
天寒地冻。
一阵寒风呼啸,他赶紧披上野狐毛缝制的大衣,捧着尚且滚烫的手炉,回了房间。
借着雪光,翻开一本儿用针线装订的书册。
“九月初九,宜出行,动土,祈福,勾栏听曲……怡红院,白银二两。”
“九月十二,宜会友,搬家,纳才,勾栏听曲……景春院,白银三两。”
“九月十六,宜安葬,入殓,除服,勾栏听曲……明月楼,白银二两。”
“九月二十,……白银三两。”
“九月二十七,被姐发现,禁足,送饭王二嫂,白银一两。”
“……”
“十月二十,晕厥。”
旖旎香艳的日记,方阳哪怕已经翻过很多遍,依旧有些无奈。
他是个穿越者,来到此方世界已经接近一个月。
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模糊的认知。
朝堂势弱,重文轻武。
群雄割据,盗匪横行!
在这样的乱世下,人命皆如草芥。
更何况……传闻还有妖魔作乱。
方阳的运气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成为流民。
而是生在了一个还算安定的县城。
父母早亡,长姐自幼身体健壮,习武走镖,倒也让一家人衣食无忧。
甚至,他还激活了武道面板,拥有类似存档的变态金手指。
前途似锦。
但很快,噩耗来临。
他的根骨太差了,本身还是个病痨鬼,走几步就得喘粗气。
整理完前身记忆,看完这本日记。
他才知道,自己的病,完全就是流连青楼,致使肾元泄露,硬生生被掏垮了。
别说习武,命都不知道能撑多少年,只能用药吊着。
他心有不甘,去武馆学了刀法。
刻苦练习一个月,连入门都没有达到。
翻遍无数典籍,才绝望发现。
习武,最重要的就是根骨,气血。
没有气血,挥出的刀虚浮无力。
没有根骨,一辈子都别想成为高手!
像他这样的身体,估计只能一辈子当个少爷了。
直到,乱世降临,土匪横扫县城,砍下他这颗大好头颅。
“只是,你真得甘心如此吗?”
黑暗中,方阳的脸阴晴不定。
正此时……
铛!铛!铛!
急促的钟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方阳心中一凛,赶忙起身,穿过后院,前院,向外走去。
平谷县有36坊,每坊都有挂钟。
平日无音。
一声,有贼入坊。
二声,坊众集合。
三声,则代表死了人。而且,还很严重。
方阳脚步匆匆,还没出门,身后便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
“少爷,手炉。”
一名穿着明黄裙子,有些婴儿肥的少女从后面追了上来,正是家里唯一的丫鬟铃儿。
她气喘吁吁,将燃烧的手炉塞到了方阳手中。
慌忙向后退了半步,跟着方阳一起出了屋。
一场大雪,春晴坊白茫茫一片。
方阳带着丫鬟,踏着积雪,来到了和自家景明巷有一街之隔的黄泥巷。
巷子并不宽,站满了坊内民众。
见到方阳这个有名的病秧子出来,也没打招呼,而是惊骇得看向一进黑瓦泥墙的破旧院子。
悄声议论着。
“怎么突然敲钟了,出什么事儿了?”
“张家被灭门了,阖家上下七口人,一夜间,全部惨死,惨呦。”
“老张头就是个卖烧饼的,平日憨厚老实,到底招惹了什么仇家啊,这么恐怖!”
“仇家?我看是鬼魅!你们知道这一家是怎么死的吗?自杀!而且还是在连头都埋不进去的木盆里淹死的。”
“嘶!”
众人倒吸口凉气,神色灰白。
“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尸体是老张头儿的邻居发现的,他早上去老张头儿家借柴火,推开门就看到一家人排成一队死在木盆儿前,老张头儿的头还在里面埋着呢,那邻居当场就吓瘫了。”
窸窸窣窣的议论,让方阳哪怕捧着手炉。
依旧感觉一股凉气从尾骨冒出,直窜天灵盖儿。
虽说,原主的记忆里,依稀有些神魔鬼怪之事。
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也将信将疑。
难道,此方世界真得有鬼?
嘎吱。
正当方阳惊骇之际,破旧的木门打开。
几个带四方帽,穿衙役服的捕快抬着几块盖着白布的木板走了出来。
捕快面无表情,似乎在竭力压制情绪。
但那微微颤抖的手,以及跳动的眼角,依旧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眼角。
似乎看到了难以理解的东西。
方阳向前挤了几步,丫鬟铃儿小脸惨白,但还是死死攥着自家少爷的袖子,亦步亦趋。
一阵风吹来,掀起白布一角,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那是老张头儿,方阳前两日还在他那儿买过烧饼,人很和善。
但此刻,他却是神色青紫,脸颊肿的跟馒头一样,双眼也布满了血丝。
大大小小乌紫的尸斑遍布在脸上,目光平静,仿佛在睡梦中死亡了。
方阳前世看过不少探案,知道溺水而亡的最明显特征,就是死者会在窒息时因为求生本能不断挣扎,神色惊骇而恐惧。
但这一家老小,都如此平静。
似乎看到了一家人半夜摸黑起床,打了盆水。
井井有条得站成一队。
第一个先把头咕噜噜埋进水里,旁边的家人安静看着。
等他死后,就把尸体搬开,轮到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全部溺死……
“少……少爷,我怕,要不我们躲后面吧。”
小丫鬟都快哭了,方阳也头皮发麻,只觉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老老实实缩在后面。
很快,一个长着胡须的捕头走了出来,环视了一眼四周,面色严肃得朗声道。
“诸位别害怕,这家人都是死于瘟疫。今日,我之所以敲钟喊大家出来,也是想告诉大家。最近,瘟疫流行,谁家要是死了人,必须上报官府,统一焚烧。否则,一旦查出,直接押入大狱。”
“好了,带走吧。”
他挥了挥手,几名捕快抬起木板,踩着积雪,急匆匆得向外走去。
好像在赶时间,似乎只要耽误了什么,就会发生极为恐怖的事。
“我就说不会是什么鬼怪,郑老三,你就会吹牛,今儿又喝醉仙楼的酒了吧?”
“就是!整天神神叨叨的,不过,旱灾刚过,瘟疫又来了,还让不让人活嘞?”
“……”
乡亲们摇头离去
方阳虽将信将疑,但看着旁边小脸儿还有些白的可爱丫鬟。
也是忍不住哑然失笑,正打算去味极鲜包子铺买笼蟹黄包回家。
却看到放着张老头尸体的白布又掀开了一角。
“奇怪,没风啊。”
方阳呢喃了一句,正疑惑着。
却发现白布的边缘露出了几根手指。
青紫,肿胀。
布满尸斑。
手指勾着白布一角,一点儿,一点儿缓缓掀开。
露出了老张头儿浮肿的脸。
他躺在木板上,头近乎歪了一百八十度,垂在半空,好像没了骨头,只有一张皮连着。
嘴角翘起,灰白的眼珠定定看向方阳。
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