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氏武馆练了一天的刀。
涨了四五点雷音刀法的经验。
傍晚，方阳给师父，师兄行了礼。
便告别武馆，向家中走去。
街上，行人两两。
酒店，灯火摇曳。
已经乱了一两个月的平谷县城，第一次有了几分烟火气。
也让方阳多了几分闲逛之心。
穿越一个月，他要么在家里养病。
要么看到的都是死在渠边，被野狗啃食的尸体。
像这样繁华的景象，还从来没有见过。
将用布包裹着的刀，背在身后。
他一身青色阑珊，随意闲逛着。
既像意气风发的书生，又像初入江湖的少侠。
不拘一格。
拿着抢来的那三十四两银子。
随意挥霍。
先在路边的摊儿上，给自家小丫鬟买了支簪子。
又在刘老二家的卤食店，买了两包卤好的羊肉。
用绳子提着。
悠哉悠哉，穿梭在夜市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头顶，月光皎洁，
路边，灯笼高悬。
眼前是人声嚷嚷，鼻尖是脂粉花香。
有书生穿梭书铺，有江湖客留连酒楼。
好一幅人间烟火图。
方阳越逛越开心，一时间竟忘记了那即将到来的乱世，那各种各样的妖魔。
只是沉浸在这种美好中，
享受着这份儿从容。
只是，唯一有些恼的是，他的容貌本就比较英俊，再加上这段时间习了武，眼神也幽深了许多，更添几分男子气。
因此，总有一些女子偷偷看他。
胆子大的少妇，甚至还咯咯笑着，晃了晃木瓜。
大着胆子和方阳四目相对。
最后反倒是方阳有些不好意思了。
“果然，相貌从古至今都是大杀器。幸好，我拥有。”
方阳感慨了一句。
穿过大街小巷，走到稍微偏僻些的丽水坊时。
咣啷。
一根儿竹竿从一座飞檐翘角的楼台掉了下来。
幸亏方阳眼疾头手快，把这竹竿给接住，否则就要砸在他头上了。
他皱眉向上望去。
发现这是一家勾栏。
看起来颇为繁华。
楼下挂着两盏红灯笼，楼上还挂着十几盏。
虽是傍晚，却又灯火通明。
照亮了二楼的窗户，也照亮了推着窗户的一个姑娘。
她眉目如画，盘起的头发插着一根绿竹簪，发丝垂在耳边，被她用玉指一挑。
别在耳后。
或许是看到自己刚才差点儿闯了祸。
女子俏脸通红，一双桃花眼中尽是愧疚。
“公子，实在抱歉，我刚才想把这撑窗户的竹竿给收回来，不小心刮了这儿风没拿稳，砸到了你。”
“公子快上楼让奴家看看，有没有受伤，奴家肯定赔偿。”
女子态度很好。
好得让方阳都有些不好意思发火了。
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上楼看看。
既然今天好不容易这么热闹，自己的心情也挺好。
干脆随意闲逛一下吧。
当然，他可是正人君子。
可不会勾栏听曲这一说。
只是想以批判的目光，见识一下这古代的勾栏究竟是怎么样的。
顺便，看看小丫鬟嘴里的坏女人到底有多坏。
能让前身如此痴迷。
没错，就是这样的。
方阳大义凛然。
快步走到门口。
发现门前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中间，还悬着一块儿招牌。
铁画银钩，上书潇湘馆。
更为这勾栏增加了几分古香古色的韵味儿。
“奇怪，怎么觉得这名字好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
方阳思索了片刻，没想出什么究竟。
干脆也置之不理，
摇头走了进去。
丽水坊的这条街很偏僻，凄冷。
但潇湘馆内却是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有客人，划酒猜拳。
有舞姬跳舞，谈曲。
娇笑声，吆喝声，尽入耳朵。
见到方阳进来，大厅的老鸨慌忙迎上来。
笑意盈盈。
脸都笑成了菊花。
想为方阳推荐几个姑娘，被方阳婉言拒绝，直接上了二楼。
和一楼相比，二楼雅致安静了许多。
刚才那间屋子，在勾栏二楼最西处，左手边。
灯光有些暗淡，
方阳走过去，推门而入，发现一名女子正对镜梳妆。
见到他进来后，转过身。
笑靥如花，却又似乎有些羞涩。
一边给方阳沏了杯茶，一边贴心得关上屋门。
“公子，请喝茶。”
女子含羞带怯，紧贴着方阳而坐，淡淡的体香味，沁人心脾。
让方阳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但还是装作一副行家的样子，
似笑非笑敲了敲桌。
“你刚刚砸到我，就只赔我一杯茶？那我不是白上来了。”
“那公子想让奴家如何赔偿？奴家贫寒潦倒，只剩下这蒲柳身姿了。”
女子媚眼如丝，又向方阳坐近了些。
都快坐到方阳腿上，
柔桡轻曼
纱裙间，隐隐能看到那曼妙的弧度。
“那你就先给我吹一曲箫吧。
“讨厌，公子好坏，奴家也只能听从公子的了。”
女子俏脸幽怨，从床上拿起一支箫，果真吹了起来。
夜色如幕，萧声柔和呜咽。
犹如杜鹃哀啼，月上西窗。
让方阳都忍不住沉浸其中，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享受这悠扬的曲子。
许久后，萧声停止，他啪啪得鼓着掌。
“不错，很不错。”
“姑娘是我见过萧吹的最好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
两人一唱一喝，气氛格外柔和。
连外面那吵吵闹闹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屋内灯火燃烧的噼啪声。
许久后，两人越谈越欢心，方阳随口询问道。
“姑娘在平谷县住了多久了？”
“八年。”
“哦，那这里也算是姑娘的半个家乡了。”
方阳点头，看向窗外。
气氛第一次沉默下来。
有些暧昧，氤氲。
女子抬起头，花一般娇嫩的脸颊，鲜艳欲滴。
“公子……”
”奴家今天实在抱歉，为表歉意。公子想怎么做都可以的，不止是这一支小曲儿。”
“我真的怎么做都行？”
“嗯……”
女子嗪首轻点，越发娇羞。
声音都颤抖起来，
“那，公子想做什么呀？”
“我想……”
方阳拉长声音，笑容灿烂，逐渐向女子靠近，慢慢凑到了对方的耳边。
晶莹的耳垂通红，仿佛染了云霞。
“我想，砍了你！”
话落，方阳脸色骤寒。
反手抓住背后刀柄。
刺啦！
朴刀撕破包裹着的布。
灯光下，划出一道耀眼寒芒。
轰隆隆！
伴随着一道雷霆声。
方阳双手抓刀，一刀砍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噗！
鲜血喷洒。
血水如雨，一颗大好的头颅掉落在地。
在地板上吱溜溜得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