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股暗劲,从方阳的手中喷出,直接轰向纸人。
“唳!”
纸人惨叫一声。
浑身蓝火大盛。
不断灼烧着方阳的手臂。
这火焰不是热的,而是极寒。
很快,方阳的手上便覆盖着一层冰霜。,
冷冽刺骨。
显然,这纸人是在逼方阳放手。
但,方阳完全不在乎。
狞笑着,眼里尽是狠厉。
“第二重,爆!”
他的手臂蠕动了一下。
噼里啪啦,筋骨齐鸣。
又一股暗劲冲出。
轰击在了纸人身上。
比第一重更强。
纸人不断发抖,蓝色火焰暗淡了些。
叫得越发凄厉,也更加癫狂得挣扎起来,体内阴气疯狂爆发。
让方阳手臂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尽是伤痕。
“第三重,爆!”
一声狂喝。
手臂再次抖动。
全身的力量凝结于一点。
纸人浑身摇曳,空洞的眼眸罕见露出恐惧,似乎不敢想象自己会死在一个这么弱的人类手里,
不!
绝不能如此!
它嘶鸣着。
尖锐的叫声,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
阴气澎湃,向方阳蔓延。
那幽蓝色的火焰,再次旺盛起来。
嘎吱!嘎吱!
艰涩的声音。
好像绞盘转动。
纸人正一点点得挣脱。
脸蛋驼红,嘴角的笑容勾起。
变得越来越狰狞。
它马上就要逃出去了,很快就能控制周围阴气,到时候,必让这渺小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形势开始逆转。
方阳的黑煞爪三重劲已经爆发完毕。
但还是毁灭不了纸人。
反而让局势逐渐逆转。
纸人冷笑着,一切都在回归正常。
方阳的手指几乎被冻掉。
体内气血还在不断激荡。
“不够!不够!不够!”
他内心嘶吼着,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该谨慎的时候谨慎!
该狠的时候就该狠!
不过是个破纸人罢了?
他岂能,倒在这里?!!
“黑鲨爪第四重,给我爆!!”
方阳咆哮着,不管不顾,催动体内的气血,再度向手臂涌去。
青灰色的光芒闪烁。
他现在还不足以操控如此狂暴的力量。
筋脉破裂,手臂破裂,到处都是被冻结的血液。
狂暴的力量在他的手臂间运转。
摧毁着他的肌肤。
黑煞爪,每增加一重暗劲,威力便提升一重,之前方阳一直在尝试第四重,但却从来没成功过。
如今贸然使出。
就好像一条河流,被一块儿岩石堵住。
方阳需要做的,就是把这块岩石给冲毁。
“再强一点儿!”
“气血再汹涌些。”
“冲开!冲开!”
方阳内心嘶吼,压榨着身上的每一丝气血。
百川东入海。
气血变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澎湃。
原本,坚固的岩石开始微微摇晃。
气血也变得越来越澎湃。
疯狂拍击着岩石,如惊涛拍岸。
终于……
在某一刻。
轰!
恐怖的力量喷薄而出。
岩石瞬间被冲毁,方阳的经脉也开始通畅起来。
噼里啪啦,手臂不断震动,最后一重暗劲从他的手指间喷薄而出。
直接抓在了纸人上。
“给我死!!”
方阳一声咆哮,气血如象。
整个人状若癫狂。
纸人原本还很得意,但随着气血冲刷在身上,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苍白空洞的瞳孔睁大了些。
身上的阴气剧烈动荡。
火焰明灭不定。
好像一根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
暗劲的力量一重比一重强。
全部冲在了它的身上。
摧毁着它的身躯。
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崩溃,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死去。
“唳!”
又是一声凄厉的哀鸣。
嘭!
伴随着一阵爆炸声,仿佛一个气球被捏爆。
纸人瞬间湮灭。
那浓烈的怨念和不甘,还在空气中升腾。
……
平谷县,一处豪华宅院,女子闺房内。
一名女子正慵懒得靠在桌上小憩。
她,柔桡轻曼。
身姿曼妙。
正此时……
哗啦啦,一阵风吹了进来。
让女子缓缓苏醒。
睁开了眼睛。
一双剪水眸子透露着几分慵懒。
起身,望着临川镖局的方向。
笑靥如花。
“破了我的纸人吗?有些意思。”
“没想到这小小的平谷县,竟然还有这种人。”
她一边笑着,一边拿出剪刀。
轻描淡写得剪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纸人。
又从自己的梳妆台上,拿出一盒上好的胭脂。
轻轻得点着纸人的脸蛋儿。
没过多久,纸人的脸蛋儿便坨红一片。
这还不够,女子拎起纸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这笑容还不够灿烂。
剪刀直接向纸人的脸上剪去。
直接把翘起的嘴巴剪到了脸蛋,形成了一个诡异而又夸张的弧度。
之后,她轻吹了口气。
纸人便飘呼呼落地。
仿佛活了一般。
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着。
好像在畏惧,害怕。
“还是有些不够灵动呀,缺了一双画龙点睛的眼睛。”
女人拖着下巴,观察着纸人,好像在欣赏艺术品。
但又觉得有些不满。
一双朱唇微微撅起。
啪!啪!
鼓了鼓掌。
一名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
神色呆滞,仿佛木偶一般。
缓缓得走入了闺房。
站在女子身前。
“你觉得我这纸人美吗?”
女子柔声询问,丫鬟呆愣愣得点头。
“美!”
“是吗,可我却觉得这还不够美,因为,它缺了一双眼睛,一双灵动的眼睛。”
“你能借给它吗?”
“好!”
丫鬟机械得吐出声音。
然后,接过了女子手里的剪刀,猛地向自己的眼窝扎去。
噗嗤!
血液飞溅。
剪刀插入了眼睛。
女子却完全不在意。
甚至好像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就这么一点一点得将眼睛给挖了出来。
脸颊滴血。
双眼空洞洞的,如泉水般冒出鲜血。
而她就这么捧着眼球,将眼球递给了女人。
“真乖。”
“我真得很感激你呢,先下去吧。
女子感动得挥了挥手,眼眶泛红,好像真在可怜一样。
丫鬟缓缓得走了出去。
身上不断滴血,滴在青砖上,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血迹。
她的眼,明明已经瞎了,却好像能看到一切。
走出屋子,穿过走廊,绕过了一处石屏风,到达了一处枯井。
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一跳。
坠入了井中。
而井里,还有十几具一模一样的尸体,都被挖了双眼。
永远无人知晓。
也无人在乎。
这,就是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