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马车碾过萧索的街道。
车上的血已经被冲刷干净。
秦川坐在车上看书，旁边是一名新的颤颤惊惊的小厮。
“查一下，看他到底是被哪个蠢货给收买了，二房？还是三房？”
“我那师父虽然一再告诫徒弟要心狠，但最厌恶师门内斗。让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师弟，呵呵，这是要我去死啊。”
秦川笑容随和，却透露着刻骨的杀机，小厮小心翼翼道。
“那他的那些家人？”
“看看有没有作奸犯科，有没有伤害到秦家的利益。老实本分的话就给些钱财，也当是本少这些年的情谊了。但如果不本分，就直接赶出去吧。”
“本少虽然有钱，但也没冤大头到养一群蠢货，你说是吗？”
秦川笑吟吟的，小厮不敢回答。
脚下还都是血。
而秦川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道。
“张胜那些外门弟子尚且知道方师弟未来不凡，果断加注，难道我这个秦家大少就不知道了？还真是小看我呀。”
他伸了个懒腰，想到天赋一事，有些无奈，不过很快仿佛想到了什么，哑然失笑。
“没错，我的天赋是差，但我有钱呀，直接把境界堆上来就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赶不上方师弟。”
“走，回家喝参汤，泡药浴。另外，再给我买上十本儿江湖绝学，我要勤加苦练。”
……
春晴坊，方家。
方阳正在和小丫鬟一起吃晚饭。
但却一直是一副心思不属的样子，想着王老头儿给自己说的那番话。
只觉心烦意乱，内心沉重。
铃儿原本见自家少爷回来很开心，但见少爷难过，小脸也瘪了起来，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想着如何逗少爷开心。
很快，她便想到了一件事。
想说，又不敢。
微微打了个寒颤，最后，在桌下攥了下小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少爷，你听说了潇湘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吗？”
“潇湘馆出事儿了？”
方阳皱了下眉。
“就是死了很多人，好像还是什么武者，都死在了潇湘馆的台上，背后好像还贴了纸人。”
“可我听人家说，潇湘馆早就已经封了，这些人去潇湘馆干嘛？还是晚上，真……真是奇怪。”
小丫鬟皱着眉，脸色却有些苍白，声音都颤抖着，眼却不断得往方阳脸上喵。
想看看自家少爷心情有没有好些。
结果发现方阳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乎能滴下水来。
这让她愣了一下，砰地趴在桌上，委屈得快哭了。
呜呜，亏了。
亏大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离奇鬼怪了。
但最近眼见少爷似乎对这方面很感兴趣，而且经常去小姐的房里，看此类书籍。
这才大着胆子跟别人打听这些事儿，晚上都不敢睡，只能裹在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封印了。
只盼望着少爷能高兴些。
没想到反而让少爷更伤心了。
呜呜。
……
夜晚，张老头儿家的院子。
方阳坐在桌前。
油灯燃烧，撒下一片昏黄光阴。
只觉平谷县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错综复杂。
潇湘馆，临川镖局，以及悬而未决的张老头儿……
仿佛一团浓雾笼罩在他眼前。
根本看不透彻。
老规矩。
一张宣纸铺开，方阳手握毛笔，整理起线索。
一：潇湘馆八年前发生命案，死者听到哭声即死。临川镖局半个月死十几人，同样是听到哭声后死。
二：潇湘馆内有纸人，空洞的眼睛，红脸蛋儿，诡异的笑，临川镖局也有纸人，且几乎一模一样。
三：潇湘馆最近又开始死人，死人背后贴着纸人，临川镖局的死者同样如此。
三条线索联合起来。
潇湘馆的命案已经能和临川镖局合在一起了。
幕后凶手，肯定是一样的。
最少也有着某种内在的瓜葛。
只是……
一个是青楼，一个是镖局。
两者根本就不搭。
怎么会扯到一起呢？
方阳皱眉苦思，想要抽丝剥茧，把整件事的真相给抽取出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吃饭时铃儿的话。
潇湘馆最近死的人，好像是武者。
而临川镖局，最不缺的就是武者。
难道说，那脏东西这次是冲着武者而来的？
方阳内心一沉。
只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虽然他认为自己的分析没错，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一环，而且还是颇为关键的一环。
思索许久。
外面打更声响起，此时已到子时。
方阳将这张纸卷到一旁，随手焚烧。
又想起了白日在临川镖局的遭遇。
按照师父所说，阴魂只会幻化，操控幻觉，对于气血强大的武者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只有踏入鬼这个层次，鬼域展开，才能直接无敌。
那临川镖局的纸人又属于什么？
首先，绝不可能是阴魂。
如果是阴魂的话，自己体内那黑狗绝不可能恐惧到那种程度。
而且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遇到的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当那纸人飞到他身前时，他的确动弹不得，好像被困住了一般，无数的阴气化作水草，将他死死封锁。
难道……那就是师父说的鬼域？
纸人是一只鬼？
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那纸人真是鬼的话，他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黑煞爪四重内劲的确很厉害，但不到五重，还无法和玉劲相比，连玉劲都只能对鬼造成些许伤害。
他那四重内劲，却能直接将纸人给摧毁，这根本就不合理。
除非，纸人只是拥有着鬼域，甚至是残缺的鬼域，但还没有到达鬼的层次，否则根本无法解释。
何况，鬼有命灯，命灯不毁，鬼不死不灭。
那纸人能被自己轻易毁灭，就证明没有命灯，也就不是鬼。
不过，说到命灯，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潇湘馆收的那灯笼女子。
对方手里的灯倒是像命灯。
毁掉灯，实力就虚弱了很多。
可哪有这么弱的鬼？
而且，鬼一定恨不得把命灯藏到最隐蔽的地方，哪有像她那样傻乎乎得，天天提着？
思来想去，方阳只觉整件事乱成了一团麻，干脆不再多想，心念一动，水幕缓缓铺开。
【姓名：方阳】
【根骨：10】
【气血：14】
【境界：练皮（铜皮境7）】
【功法：雷音刀（第三重10）黑煞爪（第四重100）】
【禁术：锁魂开脉法（第三重5）（可推演一次）】
看着禁术后面那可推演一次的标志。
方阳脸色一凝。
选择，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