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街道一片萧索。
方阳背着一把用布缠着的刀。
一路闲庭信步，随意闲逛着，越逛越偏僻，人烟也越是稀少。
直到……
他到达了一处街道前，拐进巷子。
默默数起了数。
“一。”
“二。”
“三。”
在刚刚数到三的时候。
唰！
直接一把刀砍了出去。
噗嗤！
刀锋见血。
两条腿飞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惨叫，一个男子倒在了血泊中，满目惊恐，声音惨绝人寰。
一刀劈中，方阳并没有留手的意思。
又两脚踩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咔嚓！
咔嚓！
伴随着毛骨悚然的骨裂声。
男子的两条胳膊都被方阳踩成了粉碎，鲜血流淌，隐隐可见森冷的骨头茬子。
直到确认对方没有了任何还手的余地，方阳才收回了刀。
没错！
砍柴就是砍人！
他刚才和自家小丫鬟回去的时候，就察觉到身后一直有条尾巴。
只不过，为了防止吓到铃儿，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将小丫鬟送回家，叮嘱不要出门之后，才出来砍柴了。
只不过很可惜，这柴火太好砍了。
连热身都不够。
“说吧，为什么跟着我？谁指使你的？”
方阳笑容灿烂。
但这笑容落在那男子眼里，却比厉鬼还可怕。
错了！
都错了！
二爷说这方家少爷已经嫖废了。
肾精泄露，甚至活不了几年。
所以，不可能杀了三爷。
他之所以跟着，也是为了防止今晚的行动出现意外。
毕竟，方家那女人走镖那么多年，而且押送了很多贵重的物品，一定攒了很多钱。
请香请这一家，能顶其他好几家。
也正是认为方阳根本就是个废物，因此，他刚才才跟得很近，甚至没多想。
一个注定死在女人堆里的少爷。
能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荒唐的方家少爷竟然这么能忍，这么能演。
而且还狠辣到了如此程度。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睡遍青楼还这么强的？
黑虎帮男百思不得其解。
脸色惨白，半管儿裤腿已经被染红，正不断喷血。
而此时，方阳又蹲了下来。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是谁派来的，黑虎帮是吧？”
“按照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了婆娘。我对你们黑虎帮的行事风格很有了解，他们最喜欢照顾兄弟的女人了。”
“要是你就这么死了，你的婆娘会被霸占，儿子会喊人家父亲，辛辛苦苦打拼的房子也会被占据，值得吗？”
黑虎帮男子依旧沉默着。
但神色已经开始挣扎起来。
“说吧，老实交代，这里正好有医馆，你说完我把你送到医馆里，敷上上好的金疮药，你还能够活下来的。”
“我说……”
男子咬了咬牙，在方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还是打算吐出实情。
帮里的混乱，他可比方阳知道得多了。
片刻后，他把一切都交代完毕。
包括黑虎帮老大，黑虎的吩咐。
以及二爷等人今晚要去春晴坊请香，抢空方家财产，劫掠小丫鬟的事。
等一切交代完毕，方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原来是这样啊。”
“你们黑虎帮，还真是心狠手辣。”
“看来，我也得上黑虎帮请次香了。”
一句话，让男子打了个寒颤。
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也就是他气血强大，暂时控制住了经脉，否则早就失血过多而亡。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现在你可以送我去医馆了。”
“好！”
方阳笑着，一把刀捅入了他的心脏。
在对方惊愕憎恨的目光下，喃喃道。
“抱歉，我的确答应饶了你，但我的刀没答应。”
“你看，捅你的是它！”
男子死了，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方阳唉声叹气帮他合眼。
又将他身上的钱全都搜刮干净。
一个想弄死他，抄了他家，抢走小丫鬟的敌人，让他放一马？
真把他当成脑残了吗？
离开巷子，把自己的所有痕迹，擦拭地干干净净。
方阳这才回了家。
拿出纸笔，分析目前的局势。
一：他已经接连杀了黑虎帮好几个人。哪怕他再怎么谨慎，但，只要进出命案现场，就必定会留下线索。黑虎帮如果不是蠢货，早晚会查出来。
二：黑虎帮今天晚上已经疯了，打算大开杀戒，请香抢钱，而方家是预定的目标，绝不会放弃。
两者一结合。
还分析个屁啊！
方阳将纸放在油灯上点燃。
出门磨起了刀。
听说，黑虎帮老大是锻骨境的武者。
今晚砍柴，别把刀给砍卷刃了。
很快，方阳把刀磨得锃亮，小心背到背后，对着屋内喊道。
“铃儿，跟本少出去一趟！”
……
王氏武馆。
方阳把自家丫鬟放到了武馆内。
对着王老头儿笑道。
“师父，我这丫鬟今天就放到这儿了，劳您费心照顾一下。”
王老头斜瞥了他一眼，感受到他身上的血气，放下手中的书。
“照顾这丫头没问题。”
“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什么？我都不知道师父您在说什么。”
方阳装傻笑着。
“滚蛋！”
“还想在这糊弄我？血气一天比一天浓，那黑虎帮一天死一个人。”
“你小子恐怕早就挣的盆满钵满了吧？”
“嘿嘿！”
方阳笑了笑，没吭声。
只是顺手从王老头儿这儿又捞了一把刀，不断磨着。
今晚柴火太多了，一把刀可能不够。
很快，两把刀都磨完。
方阳将刀背在身后。
“师父，你这儿有没有生石灰？”
“没有！”
王老头冷着脸回答。
“那你这儿有暗器吗？”
“你觉得师父我是那种卑鄙小人吗？我一生行得端，坐得正，从不用那阴险手段。”
王老头儿冷哼一声。
片刻后……
方阳便拿着一堆的毒针，毒箭，毒刀，走了出去。
直到方阳离开之后，院子里还是一片宁静，王力师兄在烧着柴火，沉默不语。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
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冷峻。
烧火，起锅，熬粥……
王力师兄做得井井有条，很有耐心。
等到把一桌子菜摆在了桌上后。
便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你去哪儿？”
王老头儿询问。
王力身子一顿，没有吭声，继续向外走去。
身后王老头冷笑道。
“你不是说你不杀人吗？”
“可是……他们要杀小师弟！”
王力声音嘶哑，如是答道。
一步迈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