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木屋,感受到大地微微颤动,于是远远望向烟尘滚滚的西北方。
只见远处卷起漫天黄沙的骑兵小队奔袭而来,全是彪悍健壮的精兵猛将。
站在港口观望的阿卡丽不由叹息。
难道天真要亡她吗?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她已经筋疲力尽。
而少年双腿哆嗦着如寒风中的芦苇,望着强健骑士朝着自己袭来,他的裤脚下已经有了可疑的水渍,一股腥臊之气。
此情此景,让心性坚韧的阿卡丽也有些心生丧意。
唯有秦义,表面忧虑,内心却在琢磨着待会该怎么表演。
“你说得准备是什么?”阿卡丽望向沉思的秦义问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快船应对这种情况,你们揭开黑布取下套索快走吧。”
阿卡丽眼眸一闪,几步来到港口近岸揭,果然有一块黑布遮盖着什么,掀开一看,竟然是一艘黑木船。
她心中一喜,黑木船的速度比制式军舶要快,凭借着他三人足以逃离生天。
骑兵践踏大地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上的小石子不断跳动。
阿卡丽强忍着失禁少年身上的腥臊味,将他迅速拖上黑船,见秦义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不禁大喊。
“你在做什么,快上船!”
背对着她的秦义幽幽感慨:“我跟诺克萨斯有杀父之仇,况且要想走需要有人拖延时间,你们走吧。”
虽然看不到秦义的正脸,但阿卡丽认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想要报仇,又想掩护同伴撤退。
这样的英才,哪怕是走遍艾欧尼亚的阿卡丽也认为是不可多得的。
此刻却愿意舍己为人,她不禁心中感动。
事实上,秦义确实有些生气。
倒不是为了那个刚编得杀父之仇,而是骑兵团怎么来得这么不赶巧。
他正抱得美人归呢,被这么打断了。
骑兵团逐渐靠近,领头的依然是工具人斯德。
隔着老远他就感觉到了少校阴沉的面孔,他心中一惊,难道是嫌弃自己来得太晚了,天地良心,他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按照计划赶来了。
一想到这里他有狠狠驱策马驹跑得快些。
秦义的脸越来越黑,这四肢发达,小脑萎缩的家伙居然又加速了。
斯德在马背上观测距离,见一箭之地已经到了,他果断按照少校计划,下达命令。
“马背兵团,弩手预备!”
骑士们掏出弓弩,上弦准备射击。奇怪的是,所有弩箭的箭头都非常钝,不仔细看看不出,可杀伤力却大打折扣。
焦急的阿卡丽见秦义真的要舍生取义,一咬银牙,将浑噩少年丢在船上,自己上岸。
“来吧,今日便是我向艾欧尼亚万灵献身之时!”
秦义拿出一把长剑,面对着千军万马,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正当秦义要表演一下四两拨千斤的化劲时,忽然闻到一阵幽香,正是折返的阿卡丽。
“你走,我来!”阿卡丽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有些钝的苦无。
秦义背后冒汗,这怎么不按剧本走啊,这样他秦导接下来的大戏要怎么演。
斯德看到阿卡丽上前和少校站一起,背后也有些发寒。
按照少校的说法,这就是那天劫狱的恐怖人物,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计划被打乱了。
原本这个时候该放箭,然后让少校壮烈顽抗,接着大发神威地把自己擒住,号令兵团离开,最后全身而退。
可事与愿违,秦义没有想到还真有人傻乎乎地舍身取义,跑过来救他。
斯德的只好停了下来,其他骑手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停了下来。
沙土漫天,马驹嘶鸣,秦义语气昂热,神情慷慨:“你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要不是那个可恶的面具男,这几个杂鱼不够我杀的。”阿卡丽美目中煞气流露,一把将苦无飞出,正好丢扎在斯德的马前的土地上。
听着他恨恨地提到面具男,正主深感造孽,而后悲怆地说道:“那好吧,一起来吧!”
他大声朝着斯德喊叫,希望那个蠢货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还没从那一下苦无回过味来到斯德听到秦义的呐喊,再蠢也知道少校这是让自己动手。
斯德厉声大喝:“放箭!”
“簌簌簌簌!”
万箭齐发,箭如雨下,无数箭羽飞向二人,若是此时抬头便可看到一个个恐怖的小黑点。
阿卡丽神情专注,牢牢地盯着每一个箭矢,想要知道落点,但奈何箭矢太多,她有些眼花缭乱。
见斯德终于懂事了,秦义心中给他狠狠点了个赞,接着怪叫一声,一把将正专注于箭矢上的阿卡丽扑倒。
“叮叮当当”
虽然是钝化箭矢,但一样是铁制的,哪怕秦义提前穿好了锁甲,身上还是生疼。
这群丘八,说了用长弦,怎么都用短弦,万箭齐发,打在他身上让秦义痛晕过去。
秦义用力护住阿卡丽,因为疼痛抱得十分紧。
阿卡丽怔怔地看着这个危难之中将自己保护在身下的少年,明明他的力量那么弱小。
在他的怀中,她感到很温暖。
秦义此时非常想揪住斯德的耳朵问问,是不是想谋杀自己,他真的快疼晕过去了。
“你真是有趣~”拉亚斯特讥讽了一句。
痛不欲生的秦义根本没空搭理它,要是箭雨还不停,他就要去见夏尔了。
不知过了多久,箭雨终于止息。
此时俯身半跪的秦义身上只剩下了几片破布条,露出内衬森森的锁甲。
意识迷蒙的他胡乱摇晃,想要起身,却又被身上的箭矢重重压倒,摔倒在阿卡丽的酥胸上。
阿卡丽顿时面色绯红,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让她难堪。
她柔和地将真的被疼晕过去的秦义放在地上,缓缓起身。
她只有一人,但她自信,没有了弩箭,自己足以拼掉这里所有的骑兵。
见任务完成的斯德吹了个呼哨,下令撤退。其他骑兵都是斯德的亲军,面对上官的命令毫不质疑,立刻撤退,
看着骑兵们识趣地撤退,阿卡丽虽然惊讶,但旋即便默默无言。
横抱起昏厥的秦义,轻柔地送到了船上。
失禁少年畏畏缩缩地看着狼狈的二人,想要询问什么,最后看着神情复杂的阿卡丽,还是咽了下去。
“开船,返回我们的故乡。”
阿卡丽一边用湿布帛为沉沉昏迷的秦义擦拭遍体鳞伤的身体,一边注视着他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