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咒?”季铂念了书名,昂起胖脑袋:“女娲上神,我封神之后,能学你的咒术吗?”
“当然,只是,要封神,却不是在这里。学水神咒,自然也不是在这里。”女娲淡淡道。
“那我应该去哪里封神?”讨封为神大概还得讲天时地利?胖头鱼两只硕大的眼瞳盯着女娲炯炯有神。
“你知道后世之人,都是怎么传诵你的吗?”女娲没有回答,反而转头发问。
季铂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关于自己的传说,可他现在是一只求封的胖头鱼,还没完全得到这位女神小姐姐的认可,贸然接话,他不认为是故作高深,而且整本《山海经》他也没知道几句,说完上句,只知道“鲲之大,一锅炖不下”,这个拿来插科打浑可以,拿来搪塞女娲上神?……他可怕连讨封都黄了。
当下老老实实道:“愿闻其详。”
女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毫无征兆地转身之间,窈窕的身影已入云端,只留下一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如若真想封神,我在龙门等你。七日之内到不了北冥,你我缘份,也就尽了。”
“等等……等等等!”胖鱼祖鲲一口气说了十七八个等,也没留住女娲芳踪,这大美女直接佳人缈缈,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季铂慌了,人家是驾云走的,他无手无脚,走路基本靠游,七日,能从黄河之滨,游到北冥?
等等等等等等,北冥在哪?
回头望望,自己反正也没有退路,能不能到北冥,也只是七天就见分晓,姑且一路向北,狂游七日,就算最终没找着北,就当健身了,以后再找块风水宝地修炼就是了。
做不成神,找个流沙河、流石河的当个水妖肯定不在话下,以他祖鲲的根基,背水一试未必不能自封成神。
只不过眼下算是和佳人有约,七天之内找不到北冥,面子丢了不老少罢了。
女娲创的一干动物也不知上哪去了,游了不到半日,季铂东去入海,转行向北,一路上礁石岛屿看见不少,可却没见一个活物。
夜消日升,季铂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不知道这算不算缩地成寸,但他确认过很多次,他的北游速度,按现代交通工具来比较,超过飞机!
没有同类比较,他用周围的小岛作参照物,目测距离估算,他没有发力都可以两秒一公里的样子,如果一口气不停,眼前的大小海岛纷纷如过眼云烟般后退,快到应接不暇。
他甚至在想,也就是海天之间没有水柱,如果有的话,他未必不能扶摇直上,遨游天际。
不过,至少有件事情他越来越有信心,那就是,七日之内就算找不到北冥,他只怕也去到北之尽头了。速度不是问题,只看运气。不过想来既然叫北冥,往北也有概率对。
如果按现代的解释,那就是极北之海,往北走,走海路,准没跑。
当下二话不说,像开足马力的核潜艇,一路向北,心里兴奋地哼着ntgpble!
还没到第三天早上,祖鲲感到了寒意,海水**可辨地变凉了,游戈太快,没到第三天夜里,胖头鱼高昂前冲的势头被阻。之前海面浮冰他疾速冲过毫不在意,天色暗下之后又奔游几小时,脖颈全无征兆地撞上一大块厚厚的浮冰,虽说浮冰在海上漂流,本不算棱角分明的利器,驾不住这傻鱼速度实在可观,原本头大口小的祖鲲,直接被在下巴处开了第二张嘴,还挺大。
冰层撞进肌肤割入很深,还来不及感觉疼痛,季铂的鲲血激射出来,喷洒在远近的冰层上,倾刻间浸染了一大片海域,在夕阳尽藏的灰暗天幕下,触目惊心。
“啊靠!”季铂恨恨道,“这也行,劳资去北冥,又不是去取经,这才哪到哪,也要九九八十一难?系统大大,这是个什么套路!落伍了点吧?”
季铂趁着体力还没衰减,昂头摆尾,东砸西撞,想要找系统掉落的补给,好歹来个自救——问题是,撞了半天,除了血越丢越多,体温越降越低,什么都没有撞出来。
“这是个什么剧情?女娲上神,不是玩我的吧?”原本以为只是个速度与距离的问题,这下似乎有了挑战,七天?眼下再找不到处理伤口的方法,这片浮冰可能就成祖鲲自杀遗迹了。
没有半点提示援助,季铂不得不趁天没黑透,举目四望,除了困住自己的这片冰海,周围再远一点连一丝光也没有。
就在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季铂的头顶渐渐升出亮光:一个圆亮的气质光球,从东方海域升起,一点一点升向天空,海面上瞬间银光粼粼,连海浪也温顺了很多。
季铂平复喘息,抬头望向天空。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再也离不开那个气质光球。奔游了三天,照说他并不是第一次知道入夜后有光,却从未停下,追究一下光从哪来,一门心思向北。
现在看来,他竟然觉得,那个光球,就是他的救命法门。毕竟这是目前他看到唯一的变数,虽然远在天边,可眼前海里已经没有指望,天边又如何?
既然女娲承认,他祖鲲就是传说中的北冥之鱼,那扶摇直上就该是他祖鲲能做到的,天上光又如何,只要他想,一定有办法达到。
季铂四周看了看,略一思索,腾身而起,跃到大片浮冰上空,下坠的时候把巨尾一摆,鞭子一样狠狠抽打在冰面,借由水的浮力,弹身而起,冲向半空。
眼见离光球越来越近,季铂不禁暗自得意!原来我是这样的天资卓越,别说海里,天上小爷也去得了……
然而,念头没落地,胖头鱼却开始落地了,连光球一半路都没去成,上冲之势不再,季铂感觉自己向上没了速度,往下却是势如星郧。
“啊!”
“呯!”
“啊!”
“噗通!”
流星般坠落的季铂砸在冰层上,毫不客气地一个小反弹,把砸碎的冰撞开,掉进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