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曲阳长老不打算在试试了?”
张沛瞬间从曲阳面前消失,在出现已轻飘飘的落在弟子们前面,绕有深意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曲阳。
曲阳顿时愣在原地,近在咫尺愣是没发现余沧海是怎么走的?暗自苦笑:他的居然武功高深到如此地步。
“我曲阳武功稀松平常,自知不是余掌门的对手,恳请余掌门看在我等并未作恶的份上,饶我等兄弟一命。”
他态度卑微,犹如摇尾乞怜的狗子
神教教众幸存的人互相搀扶着,缓缓聚拢在曲阳身边,胆怯的戒备着对面。
“曲长老……”教众。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青城剑派乃是名门正派,也不是赶尽杀绝之辈。
除了这些珠宝,在把你的武功秘籍抄录一份给我。”张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话一出。
魔教教众一片愤慨,纷纷紧了紧手里的兵刃,一副宁死也不教的架势。
就你也配称为名门正派?我呸!
杀人夺宝抢秘籍,魔教办的事儿你全办了。
曲阳心里破口大骂,眼中的软弱一扫而空,暗藏舍身取义的光彩,昂首挺胸傲然怒斥:
“士可杀不可辱,我曲阳一生顶天立地,断然不会泄露神教的武功苟且偷生。
余矮子你想与我神教鱼死网破,就尽管动手,休要折辱于人——”
“曲长老说的对……”
“众位兄弟,我们跟他们拼了……”教众跃跃欲试。
青城剑派也要跟着动手。
张沛连忙举手拦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微笑道:“呵呵~曲阳长老误会了,余某要的是你们挖坟盗墓的本事。
确切的说,是倒斗四大传承之一卸岭一脉的绝技——闻山辨龙。
此法不过是旁门左道,与魔教安危也无半点瓜葛。
呵呵~交出此法,留下一半珠宝,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说完,内力鼓荡,凶悍的杀气缓缓压迫向魔教一方。
魔教教众一听是要这门秘籍,心中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不待有所表示,又骤然感到浑身一冷,心里胆颤心惊、背后汗毛更是瞬间炸起。
‘我去,这小矮子这么厉害吗?’
曲阳一脸铁青的凝视一点余沧海的双瞳,心中暗自思量:闻山辨龙不是内功,也不是招式,学了也不会提升实力。
且在此地的教众都会,留一个活口也能逼问出来,犯不着为了此术,牺牲众多兄弟。
曲阳见余沧海志在必得,叹了口气服软道:“希望余掌门说话算数,这是黑血神针解药。我这就将秘籍默写出来……”
说着,撕下一片衣襟,用手指沾着鲜血默写起来。
“呵呵,曲长老自便。人英,带着你师弟进去洗洗眼里的石灰。”
“是,师傅。”候人英扶起师弟,一边喂解药,一边往茅屋里走去。
“对了,曲阳长老,让你的兄弟们把刀放下,免得出现误会偷袭。”
曲阳无奈向教众摆摆手。
教众不甘心的丢下了武器,形势逼人,不听话不行。
秘籍只有区区千字。
片刻便写完了。
张沛也恰好看到众弟子眼睛赤红的走出来,才笑着接过曲阳手里的秘籍。说道:
“呵呵~麻烦曲长老把——闻山辨龙之法,背出来听听,免得秘籍有什么遗漏。”
“哼~老夫行的正、坐的端,岂会做出这等小人之事。”曲阳怒气冲冲的背了一遍。
张沛对照秘籍确实没有错漏后,一脸亲切的讪笑道:
“呵呵,曲长老见谅、见谅啊。”
“哼~余掌门心想事成,曲某等人可以走了吧。”
“且慢!”
“怎么,余掌门想反悔?”
“呵呵~曲长老误会了,是余某这里还有点小事儿,需要曲长老搭把手。”
“不必,曲某与正道势不两立……”
“是,刺杀刘正风的事儿。”张沛说着隐晦的使了个‘你懂的’眼色。
曲阳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翻江倒海:余矮子知道我和刘老弟私下有来往?还是说他在诈我?
“哦~同为正道,余掌门要刺杀刘正风?”
“曲长老,借一步说话。”
俩人撇下众人来到一旁,悄声嘀咕。
“余某知道曲长老和刘三爷私交深厚,两位互为知己。“
曲阳神情愕然,正要反驳。
张沛微微抬手制止,陆续诉说道:”因正邪彼此立场不同,萌生了归隐江湖的想法。
余某所求的,只是在刘三爷的英雄帖上,写上几个字而已。”
曲阳本来想反驳,可一想到自己和刘兄弟之间的交情,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无不可对人言,自己何必心虚否认。
想来旁人质问刘兄弟是否与曲某相交,刘兄也会毫不犹豫的承认。
“余掌门,想在上面写什么?”
“海外倭寇入侵,肆意杀戮我大明百姓,致使沿海地区民不聊生、血流漂杵。刘正风虽出身草莽、却也有一腔热血,愿投身军旅祛除倭寇。然此乃刘某一己之私,未免衡山剑派背上朝廷鹰犬的骂名,刘某愿金盆洗手、退出衡山剑派。”
“大意就是这些,其它请刘三爷自己润色润色。”
张沛唧唧歪歪一说完。
曲阳颇为诧异的看了看余沧海——想不到这‘名声扫地’的余矮子,居然还有如此气魄和智计。
‘身为魔教长老,曲某自然知道倭寇入侵之事。也知道江湖中人故意对此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你余沧海如此行事,是要借刘老弟之手,生生揭开江湖中人沽名钓誉的‘遮羞布’,逼他们对倭寇的行为表态啊。’
曲阳要是穿越者,此时必然会想到一个词汇——道德绑架。
曲阳那怕不知道这个词汇,也能想到刘正风真要这么做了,必然受千夫所指。
“余掌门,我和刘老弟退隐江湖,是为了终日琴箫合奏,如此写法……岂不是要将刘老弟推至风口浪尖。”
“唉~你们不这么写,一样要被千夫所指、死于非命家破人亡。”张沛微微摇头叹气,眼中满是惋惜。
“你余矮子要是敢伤害刘老弟一根毛,曲阳拼着粉身碎骨,也要拉你同归于尽。”
“你看你急什么呀?不是余某要伤害你的刘老弟,是嵩山剑派左冷禅要杀他。”
曲阳:“左冷禅?这关他什么事?”
张沛:“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楚,这样余某和你一起去见刘三爷,将个中缘由说个明白如何?”
‘自己不能在刘老弟面前,说五岳剑派的不是。’
‘由余矮子代为解释一二,自然最好不过。’
曲阳思量一番便点头答应。
张沛搞定曲阳后,对盯着金银珠宝流口水的弟子们吩咐道:
“挑两箱珠宝,一箱你们几个分了,一箱送回门派交给你们师娘。”
魔教教众虽然面露不岔、不甘,但也知道形势逼人,只能默默的抚慰疼痛的心。
“哈哈~大师兄,我们发财了。”
“好多金子啊……”
“别抢,别抢……”
青城剑派的弟子们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见师傅点头,纷纷兴奋的扑进了箱子里。
眼中满是贪婪、独占,甚至杀气,双手抓着珠宝又亲又摸,不停的往怀里塞。
张沛眉头轻皱,眼神微微不悦。
虽说有需求才能达成共识,才能上下一心,才能让他们听话。
可区区一箱珠宝就让你们面露杀意,是不是太肤浅了点?
没看到连魔教教众都在鄙视你们土鳖吗?
张沛没有上前制止、没有呵斥、也没有参与。而是背对众人负手而立,寂寥的遥望明月。
时间流逝。
弟子们渐渐从金钱的诱惑中清醒过来,看着沉默的师傅,一时间不知所措。
糟了,被师傅记小本本了。
一个个面带惭愧,低着脑袋乖乖的站好。
张沛望着天边的明月,悠然道:“刚才你们几个丑态百出,甚至起了杀意。这要是找到月见山,你们是不是要自相残杀?”
“师傅,我们知错了。”全体。
“呵呵~师傅啊,我们都是孤儿,苦日子过怕了。这忽然见到这么多金子,只是一时间有些激动,以后绝对不会了。”候人英嬉皮笑脸的插科打诨。
张沛也相信他们是无心之举,点头认同的微笑道:
“这次就算了,你们几个要牢牢记住一句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要是你们不齐心,那怕找到了月见山,也是别人断你们的筋,拿走属于你们的金。懂了吗?”
“懂了师傅,齐心协力保护黄金。”全体。
张沛:“既然都懂了,还不拿着珠宝滚犊子,杵在这里干嘛?”
候人英:“呵呵~这就滚、这就滚。兄弟们滚了。”
“猴子,你自个滚蛋吧,大爷可是会飞的。”余人彦扛起一个箱子,提步窜了出去。
“大师兄跑了,兄弟们,给我追。”洪人雄也窜了出去。
夜风瑟瑟、人去楼空。
魔教教众待到余沧海和曲阳也一同离去后,纷纷一轮起来。
“月见山?似乎有宝贝啊……”
“不必似乎,听余沧海的语气,那里绝对有宝贝。”
“问题是月见山在哪……”
……
金灿灿的晨光。
洒落郁郁葱葱的树冠。
衡山缭绕的晨雾沾染了金色的霞光,远远望去犹如云霄天宫。
刘正风收到曲阳相会的通知,激动的彻夜难眠,一大早就赶往衡山城郊外。
正魔两道势如水火,两人的关系也不被世人所容,故每次相会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刘正风一手拿着玉箫,一手提着酒菜,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静候佳音。
片刻。
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声远远的传来。
“哈哈~刘老弟,为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曲阳抱着古琴,踩着树梢极速飞来。
“哈哈~曲大哥,小弟新创了一首乐曲,请大哥品鉴。”
‘嘟~嘟嘟~嘟嘟嘟嘟……’
‘噔~~噔~噔噔……’
刘正风的箫声一起,曲阳情不自禁的弹琴配合,渐渐俩人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浑然忘我。
吹累了,俩人便把酒言欢、谈音说律。
说道兴起,彼此又琴箫合奏,验证一番,可谓是废寝忘食。
烈日逐渐西垂,明月高悬中天。
“时间过的真快呀,曲大哥不如今晚你我促膝长谈如何?”刘正风望月,兴致勃勃的说道。
“哈哈~我也想和刘老弟抵足而眠,可是有人想通过我,求刘老弟办件事。”曲阳面露惭愧——俩人玩的好好的,自己忽然带个外人来,真有些对不起刘老弟的信任。
“哦~莫非曲大哥又找到了某位音律大家,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刘正风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唉~事情是这么回事……”
曲阳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我不便在刘老弟面前说五岳的不是,所以这个余沧海主动前来,找刘老弟相商要事,你看……”
刘正风愕然沉思,消化了一下曲阳带来的消息。
‘余沧海在江湖上声名狼藉。这个卑鄙小人知道自己与曲大哥相交莫逆,没有公布于众,反而跟随曲大哥前来,莫非想要挟与我?’
‘哼~刘某从不受人威胁,更不会出卖朋友,也罢,且看看你余沧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余沧海在何处?曲大哥请他出来吧。”
曲阳:“他尚在客栈,老弟稍待,愚兄这就去叫他。”
曲阳飞身而起,踩着树梢融入夜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