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你怎么来了。”
楚子航显然认识眼前的红发女孩,诧异地问。
女孩闻声偏过头,慵懒的眼神让周子桓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的瞳孔是很罕见的暗红色,和她的发色一样。周子桓没由头地想象出一只毛发透亮的黑猫漫步在原始丛林里,步伐轻盈,却又显得疲惫。
名为诺诺的女孩先是把目光投向楚子航,再转向周子桓,周子桓莫名期待着能在女孩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发现些不同,眼睛是心理的窗户,他知道一个人无意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以往的那些女孩们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神中总会流露出些许喜悦和惊艳,恰似春水流动。
但周子桓在女孩目光里只看出她有些惊讶,大概在想怎么这么大一只,随即就把目光移开了。
周子桓确实有些大只,他站在快一米八的楚子航边上还要高上半个头,身材也比略显消瘦的楚子航更壮实魁梧。
可大只是什么意思,请问您在瞧牲口么?周子桓的情绪又莫名低落下来。
“被我导师抓了壮丁咯,他说给新同学做入学辅导时,若是有女性在场,更容易平复新同学脆弱的心灵……”诺诺抿了小口热腾腾的热可可,清亮的女声也显得有些慵懒。
脆弱?新同学?周子桓下意识环视周围一圈,才明白这位脆弱的新同学指的是自己,嘴角不由得抽动一下。
脆弱?哥们可是和奥丁正面刚过的男人,居然在你口中被形容为心灵脆弱?
连忙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周子桓心想这女人道行有点高,区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境变换了三次。
糯糯么?有意思。
“别当着我的面编排我好么?明明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中年人睁开眼,声音低沉。
“开个玩笑啦,我还以为老师你睡着了。”诺诺吐吐红润的舌尖,小声说道。
“子航,好久不见。这位就是我们的明星维克多吧,我是学院的曼斯·龙德施泰德教授,年轻人,很高兴认识你。”曼斯教授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与周子桓不相上下,礼貌地向周子桓伸出右手。
“什么明星……都是学姐学长们抬爱,我是周子桓见到您很荣幸。”
周子桓大方地握住曼斯的右手,那双大手手心粗糙爬满了老茧,温暖有力。
“我们坐下谈。”
周子桓和楚子航与曼斯教授隔着原木餐台对坐在两侧沙发上,而诺诺在车厢过道另一侧的沙发上,小口对付着手中的热可可。
“诸位需要喝点什么?咖啡、热巧克力、红茶还是上好的威士忌?”列车员胳膊上搭着白巾,化身服务员在餐桌旁问道。
“麻烦给我来一扎黑啤,要啤酒花多的那种。我建议你们两位也可以尝试一下,味道棒极了。”曼斯教授建议道。
“酒精对身体有害还是少饮为好……红茶,谢谢。”楚子航说。
“我和师兄一样,谢谢。”周子桓附和。
“我能再要一杯热牛奶么?”诺诺举手问道。
“当然没问题,请稍等。”列车员对着诺诺点头示意,转身向餐车走去。
“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吧,听校长说你已经觉醒了血统么?”曼斯教授整理着面前的一沓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位和二战时期德国龙德施泰德元帅同姓的教授身上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那块在灯光映下的伤疤显得骇人,周子桓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亮着一盏刺眼的台灯的审讯室里,正被残忍可怖的提审官审问。
“是。”周子桓迅速点头应道。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先签署一下。”曼斯教授递过一份文件来,同时抬头看了周子桓一眼,笑着说,“不必紧张,只是一些简单的流程而已。”
殊不知他脸上的伤疤随着嘴角抽动,被拉长更显狰狞。
您可别笑了,您越笑我越紧张。周子桓腹诽着。
面对那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的古怪文件,周子桓想也不想,以给那位列车员签名时的豪迈快速签下自己的姓名。现在他乘坐的这趟快车正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高速驶往神秘的卡塞尔学院,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或许难得的挑战,他能有什么好拒绝的。
曼斯教授收起文件说,“虽然是陈词滥调,但我必须得说,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且推荐工作。我们的正常学制是四年,虽然也有个别的留级生……我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如果你想读硕士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我明白,屠龙专业嘛,对口工作肯定不好找……学院会分配包五险一金的工作么?我的意思是,干危险系数这么大的事,万一不幸身故,赔偿金肯定不少吧。”周子桓举手问。
“我们会把你的遗体免费送回德国,将由你的紧急联系人签收。”曼斯教授说。
“wat?!areykddg?”周子桓目瞪口呆,“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