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草叶飘摇,空广的草原上,三人三骑,策马扬鞭骑着战马向西北方急速驰去,战马的速度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衬显出马上的骑士心中的急躁之情。
马上的骑士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少年,正是项宁,云佳和阿齐尔姐弟,他们之所以如此焦急得打马狂奔,却是因为在三人的身后不远处,那支精锐的蒙古骑兵如同发疯了一般追杀着他们。
项宁并不知道贵由的身份,他为了让自己三人能够成功突围,乘着对方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时候,用冷箭射死了贵由,但也彻底激怒了这些蒙古人。黄金家族的小王死了,这些人包括萨满教的弟子乞儿蔑在内,都没有活路了。回到蒙古也是死,而在大楚的疆域内追杀这些人,虽然危险重重,可说是九死一生,但只要杀了三个凶手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因此,乞儿蔑督率着这些蒙古兵疯狂的搜寻着项宁等人的行踪,最终在第三天被他找到了三人,经过一番激战后,项宁三人突围后抢了三匹战马狂奔而去,但乞儿蔑岂肯放过他们三人,带领着手下的蒙古士兵疯狂的跟随在三人的身后,一直紧追不舍。
项宁和云佳将年幼的阿齐尔夹在中间,三人都将身体趴在战马上,尽量躲避着身后不断射来的羽箭。
北荒蒙古人居住于风云东大陆的最北端,虽然抵御辽阔,但其环境比起中州北方的漠南漠北草原来说,环境更加的恶劣,蒙古人的生存更加的不易,在大部分都是冰天雪地的环境中,雪灾,饥荒,猛兽等等恶劣的环境早已将蒙古人磨练成了一个个天生的战士,不但比他们南部的游牧民族更加彪悍,更加勇猛之外,也更擅长骑射之术。
他们手中强劲的弓箭,犀利的骑射之术,对于三人的生命具有极大的威胁力,如雨射来的箭矢压得项宁三人几乎抬不起头来,虽然项宁凭着自己的强悍的箭术不时回身射箭,将蒙古士兵不断的射落马下,但他只有一人一箭,蒙古人的箭雨依然不见少。
双方的距离虽然没有缩短,但也没有丝毫的被拉开,双方始终处在僵持的阶段,对于项宁等人来说其实就是吃亏的。只因三人突围的匆忙,干粮早就耗尽了,如今被蒙古人追杀了一天,尤其是阿齐尔和云佳两人,早就饥肠辘辘了,而且阿齐尔是一个小孩子,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刚开始还蛮兴奋的,但蒙古人的箭雨和彪悍早就将他吓怕了,再加上在战马上颠簸了一天,全身都感觉要散架一般,只能咬牙抱着战马的脖子,勉力支撑。
在战马奔驰中的项宁看在眼里,是急在心中,这样下去,三人早晚不是死在蒙古人的箭雨之下,就是被蒙古人抢先拖垮。
“云佳,我拦住他们,你们两个快走。”项宁留下了一句话,不等姐弟俩有任何的反应,战马长嘶声中,项宁猛力勒住了缰绳,疾奔的蒙古良驹瞬间停下了前冲的趋势,前蹄扬起于半空之中。
项宁乘着身下的战马扬起前蹄,在空中定格的那一刻,手中的弓箭接连射出两箭,正中前面两匹正在奔跑中的战马。
云佳陡然见到项宁在突然之间勒住了战马,忽然意识到他要留下来阻止蒙古骑兵,刚想勒住战马,却不想两只羽箭分别射中了她和阿齐尔坐下的战马后臀,战马吃痛之下反而激起了血液中的野性,疯狂的向前如电而去。
战马突然之间的加速,让云佳和阿齐尔只能紧紧的抱住马脖子让自己不掉下战马。两人最后趴在战马上,回头最后一眼只能瞥见项宁单人独骑,孤单渺小的身影,随后疾奔的战马便已经远去,那在云佳心中变得无比高大伟岸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迅速拉远的身后草原中。
项宁一人一骑,忽然停了下来,反而让身后紧追不舍的乞儿蔑和蒙古铁骑蓦然吓了一跳,以为这奸诈凶悍的小子是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这一路上,他们吃的这小子的亏可是一点都不少。
难道来了援兵,乞儿蔑豁然伸手阻止了急冲中的铁骑,谨慎的望着眼前驻马而立的项宁,四下望着沉寂五人的大草原四周,生怕忽然有一支铁骑会从草原的任何一个方向冲出来,此时身在敌境,乞儿蔑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放心,这里就我一个人。”项宁面对仅仅数十步之遥的数百蒙古铁骑,冷笑着说道,声音远远传去,传进了每一个蒙古兵的耳中。
蒙古人虽然长相粗蛮,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他们自然也纷纷开始疑心对方之所以如此的安之若素,怕是应该有什么后招,否则,这小子一个人留下来面对数百蒙古铁骑,怕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怎么,你们这么多人,我就一个人,这都不敢上。我听说,你们蒙古人的大汗不是号称天之骄子么,蒙古铁骑不是号称为这大陆上最勇猛善战的骑兵么,怎么我看你们这一个个怂包的样子,几百个人对付我一个人都害怕成这样。真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我看你们那位铁木真大汗也不要叫什么‘成吉思汗’了,不如你们赶紧回去告诉他叫他改个名字,我看就叫‘蓝天之下,草原之上,全蒙古胆小如鼠脓包大汗’如何?”项宁坐在马上,也不管对方的蒙古兵听不听的懂,张开嘴巴便神吹胡侃一气,把蒙古兵讽刺嘲笑了一番,等给蒙古大汗铁木真取完了称号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笑了起来。
乞儿蔑虽然从项宁的话中感到了极大的耻辱,心中的怒火在渐渐的开始燃烧,但他生性谨慎,项宁的话越这么说,他也就越怀疑。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心中都主意却也一时间拿捏不定。他环顾四周,忽然觉得那隐藏着的无影援兵会从这草原上的每个方向都可能突然冲出来,给予自己一群人致命一击。
乞儿蔑的老鼠眼乌溜溜的直转,因为首领的游移不定,他身后的蒙古士兵们渐渐的有些不安,连他们身下的战马似乎也受到了主人的影响,渐渐的开始不安的打着响鼻,踢踏着马蹄。
一时间,蒙古人风声鹤唳。
“喂,不就是杀了你们一个首领嘛,至于要追我到天涯海角似得吗?老子都被你们追得烦了,留下来给你们杀吧,你们又不敢,怕东怕西的,你们蒙古人还真是胆小如鼠。再不来的话,我可就走了啊。”项宁见到对方踌躇不前,他本意就是要拖延时间,也就不在乎于对方多费唇舌,依然用挑唆的口气冷笑道。
但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却提醒了乞儿蔑,眼前的人杀死了窝阔台小汗的独子,这是滔天大罪,无论如何面前的少年必须死,而且要死在自己一方的手里,要割下他的头颅带回蒙古去,否则,所有人都必须死。
所以无论如何,无论是否有伏兵,眼前的少年都必须要死。
“不管了,先一拥而上,杀了他。”乞儿蔑终于打定了主意。“蒙古国的勇士们,杀了这个该死的楚国人,杀了他,为贵由小王子报仇雪恨。杀……”
“杀……”乞儿蔑鼓励士气的吼声还未结束,项宁便已经率先催马冲了上来,手中的蒙古弯刀闪烁着雪亮匹练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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