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没门!”
武植大嘴一咧,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得逞之色。“儿郎们!给某杀!”
“杀!”
将悍悍一个,兵悍悍一窝。
慕容森眼见武植战镰所指,立即带着部落里的勇士,势如破竹间,打马便冲进了柴进庄园。
正所谓将乃兵之魂,此时身为主帅的柴进退意已生,那么他手下的这些铁甲,自然也是无心恋战。
这军心一溃,所能发挥出的战力,自然是十不存一。两军交锋,重在军心,柴进这一退,注定会丧失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如此倒是令武植麾下这一干铁骑,气势再度飙升了一倍,连带着杀敌之数,也是呈直线上升。
一时间,往日绿林豪杰的聚会天堂,到处都是一片兵刃短接声,战马嘶鸣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武植身上所穿衣物,已经破烂到连乞丐都要嫌弃的地步。因冲杀而被留下的刀伤、枪伤,也是高达十几处之多。两条手臂连带着手中战镰,更是完全变成了一片血红。
好在,他有《横炼十三太保》傍身,这些刀伤、枪伤看似触目惊心,却是根本未对他筋骨造成多大伤害。
一路冲杀,一路血洒,等柴进在七八人护卫下,奔出后院院门之时,武植双脚猛然一踏百足天龙铁背,对方瞬间便接受到了武植的指令。
但见它铁尾狠狠一抽地面,一道骇人长沟惊现的同时,六只刀翼瞬时一展,载着武植便出现在了后院院门的位置。
众铁甲、以及被柴进收留的门客们,眼瞅后院院门被武植这个杀神挡住,立即掉头便向后跑。
可没等他们奔出几步,慕容森便带着一干铁骑,将他们的后路给切断了。
这些人自知退路已无,索性将心一横,打算行困兽犹斗之举。即便是死,他们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武植显然也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嘴角不由一勾,沉声说道,“造反的是柴进,尔等充其量不过是帮凶而已。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柴进犯了何事,便稀里糊涂被其拖到了这场厮杀之中。某身为一方厢军都监,按理说本应将尔等全部正法的,但某今日却是想再给尔等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愿意臣服于某,某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至极。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番话语居然会出自武植这个杀神之口。
难道对方这是要骗他们放下武器,而后将他们当成毫无抵抗的羔羊,全部斩杀了不成?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其中一名身穿兽皮的汉子,禁不住咽了口唾沫,眼中顿时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若是能有条活路,他们这些人自然不会选择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兽皮汉子的话,也正是在场所有门客们的心声。
他们投奔柴进,不过是想找个可以躲避官府通缉的落脚之地而已,若是武植能答应放过他们,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乐得欢喜。
便连其中一部分铁甲,此时也都有些心动了。他们是忠于柴氏一族不假,但在这生死之间,若是有得选择,他们自然会选择继续苟活。更何况此时的柴进已经逃出庄子,他们这些人也算是没有违背先祖对柴氏一族的承诺。
一身黄金锁子连环甲的柴龙,眼见这些个门客,以及手下的铁甲们,被武植说的有些心动,立即出声道,“哼你们不要听此人蛊惑。放下武器我等铁定会死路一条,与其如此,不如与他们这些朝廷的鹰犬拼了。”
柴虎、柴鹰两大统领也是在一旁符合道,“不错!此人心狠手辣,又岂会给我等活路?这是他的阴谋诡计,大家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与他们拼了。”
武植冷冷地扫视着众人,浑身霸烈的杀气,几乎透体而出。“哈哈哈!某若想要尔等性命,弹指间便可送尔等归西。机会只有一次,某数十个数,十数过后,如不选择臣服者,那便死吧!”
“十、九、八、七、六、五”
当武植数到五时,终于有人禁不住“生的诱惑”,选择放下了武器。
有一人带头,自然也会有人效仿。
“三、二、一”
当他数到一时,除了柴进麾下的三方铁甲统领,并七八个铁甲之外,所有人都选择放下了武器。
“很好!放下武器的自行退到一侧。”
武植说着,拍了拍百足天龙的脑袋,“冥顽不灵者,那便成为小百的口粮吧!”
“某生是柴家之人,死亦是柴家之鬼。我王!某不能再陪您走下去了”
自知无力回天的柴龙,面露悲愤地看了看后院院门的方向,精钢长剑当即往脖子上一抹,“噗通”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龙哥!我等这便下去陪你与众位兄弟。到了阴曹地府,我等兄弟再续情义。”
墨天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那些选择放下武器的门客以及铁甲,看着被雪花逐渐覆盖的柴龙等人,脸上皆是一阵伤感。
柴龙几人比他们更晓得忠义,也更加勇敢。他们不如也!
武植幽幽叹了口气,对慕容森等人道,“收拢尸体与兵器,无论是我方兵士,还是敌方,死者为大,全部安葬了吧!”
慕容森对武植施礼道,“好!某这便留下几名族人收拢尸体。其余之人,全部随鹰神去追击柴进。”
“不必了。有智深与杨志把守南道,想来那柴进是跑不掉的。”
庄园外,柴进满含泪水地看着被关闭的后院院门,一口气没喘上,身体当即一软,便要瘫倒在地。
一旁的铁甲,急忙伸手扶住了他。“我王!”
“噗嗤”
一口鲜血从柴进口中吐了出来。
“咳咳我柴氏一族百年基业,就这般葬送在某手中了啊!为什么咳咳咳这是为什么?贼老天!你告诉某,某到底做错了什么?”
几名铁甲眼中也都是噙满了泪水。庄园内的喊杀声,此刻已经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几人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三五百铁甲军就这般被对方吃了干净。
“我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无恙,来日我等必带军队前来,荡平整个沧州府,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荡平整个沧州府?对!来日某必带大军前来,一雪前耻!咳咳咳”
铁甲的话,似乎又让心灰意冷的柴进,重新燃起了希望。
南侧官道,鲁智深面色复杂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柴进几人,握住水磨禅杖的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颗备受煎熬的心,此刻仿佛像是被投进了冰山与火海般,已然是方寸大乱了起来。
“哥哥!大哥让你我在此把守”
杨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鲁智深挥手给打断了。“贤弟放心!哥哥安排的事,洒家洒家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鲁智深似乎没有听懂杨志的话,又或许他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只是苦于心中没有双全之法而已。
柴进强行推开身侧搀扶他的几名铁甲,努力朝鲁智深与杨志二人抱拳行了一礼,“咳咳咳鲁贤弟!杨贤弟!今日能死在你二人手上,也算是没有辱没某这小孟尝的名号!二位动手吧!某绝无怨言!”
鲁智深、杨志不由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奈的挣扎。
“哥哥让洒家在此截你,那洒家便不能忤逆了哥哥。受死吧!”
鲁智深话音刚落,其人便双手持杖,踏着迅猛无比的步伐,朝柴进的脖子狠狠铲了过去。
“我王!”
柴进身侧的几名铁甲,心中霎时一惊,急忙出刀去挡。
“谁都不许阻拦,某不想让他失了义气。”
“嗡”迅若奔雷的月牙铲,在即将铲到柴进脖子的那一刻,却是骤然停了下来。
柴进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脖子已然凉透了大半。
“啊!”鲁智深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手腕顿时一翻,重达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哥哥!洒家今日对不住你了!”
杨志看鲁智深这般动作,心中对这个拜把子二哥也是有些不忍,“大官人!自此以后,我兄弟二人与你再无半点交情。你走吧!”
“咳咳咳多谢二位贤弟不杀之恩。来日某必报答二位。”
柴进心中不由一喜,暗道一声,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