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滚动,牵动一条条呼啸的气流,另一名粘杆拜唐持刀斩向庞青云。
“动手!”
庞青云怒喝一声,莫名卷入与粘杆处的争斗让他恼火不已,一门心思想着速战速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铛!
两刀相撞的刹那,那名粘杆拜堂倒抽一口冷气,心中震惊,“这汉子好大的力气。”
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臂力惊人,刀法更是凶悍,刀势流转之中竟有几分军伍中的味道。
刀光闪动,两人刚刚交手便已经到要分生死的地步。
庞青云旧伤未愈,但那名粘杆拜堂被山魈妖气侵蚀的更加严重。
两人相撞数次,激扬的铿锵声在酒肆中爆开,竟是庞青云占据了上风。
徐武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心头对于那些趁着时局动荡,顽固窃取王朝国运的气运野神恨意更深。
当日在人头矶,他们整队粘杆秘谍在那位大人的带领下追击作乱江南地区的气运野神。
血战一场后,那头百年前便被洋人送入神州,试图分食气运的老山魈被成功捕获。可惜在最后紧要关头,还是让那个似人似妖的女人逃了出去。
事后他和另外两名粘杆拜唐奉命秘密押送老山魈进京,剩下的人继续追击那名妖妇。
“要不是那该是的山魈妖气侵入了我等身躯,这些山野匪徒怎么会是粘杆处的对手。”
林宗闪身冲刺,双拳挟裹着风声轰了上去,率先杀向眼前这名明显有伤在身的粘杆侍卫。
徐武胸腔起伏,强行压制体内作乱的妖气,掌中雁翎刀微微震动,带着一道冷光劈向林宗的面门。
林宗强横的身体控制住狂暴的前冲势头,一个晃身让开刀锋,横肘砸向雁翎刀刀身。
“丢刀!”
徐武如同未卜先知一般预料到了林宗的进攻,手腕一转,刀身横斩。这一简单的变化,却让林宗如同自己将手肘撞向刀刃。
林宗背后猛的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腰身如架桥折了下去,险之又险躲开,可手臂还是被削下一层血肉,顿时鲜血淋漓。
“原来这就是解密。”
林宗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露出一丝恍然。
“嗯?”
对于林宗能够躲开这一刀,徐武也是微微一惊。他单手抓着刀柄,小臂抬起,刀尖指向前方,眼神睥睨。
“有几分身手,继续来,我再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
在徐武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林宗手臂上被切断的血管自行封闭,暴露在空气中的臂骨也被滋生的肉芽重新包裹。
经过几次提升后的【蛮体】,终于开始展现强大的能力。
几个呼吸后,林宗的右臂虽然还是剧痛阵阵,但已经停止流血,对于战斗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面对徐武的挑衅,林宗也没有贸然上前,在他看来,对方的激将法实在太过明显。
在这种两方都想快速结束战斗的局面中,占上方的一方没有选择趁胜追击,而是大度的让出先手,其中必然有诈。
林宗目光流动,发现有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从徐武左手衣袖中延伸出,另一段连接着那个裹着黑布的笼子。
徐武不能远离那个关着老山魈的笼子!
“发现了?”
徐武眼见计谋败露,神色依旧平静。不上钩就罢了,大不了多花几分力气杀你。
他左手反手抓住铁链,竟一把将铁笼提了起来,身影掠出,竟丝毫不比林宗逊色半分,雁翎刀伴随着啸声劈下。
徐武迅猛,比林宗以往交手过的任何人都要凶悍。
林宗脚下一踏,整个人快速向后退去,【蛮体】虽然强横,但也没有让他打到能用硬碰铁器的地步
他通过【识运】技能看到徐武的状态是重伤,此时拖着一个重量骇人的铁笼厮杀,肯定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只要自己
“想拖时间?”
徐武审讯过的犯人何止百人,其中不乏城府深如渊海的当朝重臣。这些人落在他手里,就没有一个能扛过半天时间。
此时见对方后退,他便猜出了对方的想法,霎时脚下更快几分,刀锋钉向林宗心口。
轰隆!
酒肆门窗轰然炸碎,木屑纷飞之中,一个身影摔落在官道之上。
持刀械斗,当街行凶!
巨响声瞬间穿遍整条官道,周围酒肆、茶摊瞬间人头攒动,一扇扇窗户后面眨眼间便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世道糜烂,当街伤人的事情在全国各地都早已经屡见不鲜。
更何况在集贤关这种极为靠近前线战场的地方,这里的百姓早就见惯了刀戈,对于砍人这种事情毫不害怕。
特别是眼前这两人都不是官府众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徐武提着铁笼慢步走出,神色恼怒扫了四周一眼,最后落在林宗的心口处。
“只差一寸,就能点碎这个人的心脏,可惜。”
这名粘杆侍卫身形再次激射而出,右手衣袖鼓荡,精湛的刀招如暴雨泼洒而下,将林宗笼罩其中。
林宗在密不透风的刀雨之中苦苦支撑,好在官道远远比那个酒肆宽敞,他有足够的距离腾挪闪躲。
噗呲!
雁翎刀一挡一挥,在挡住对方拳头的同时再次割开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徐武看着在自己刀下毫无还手之力,浑身浴血的林宗,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反而越来越难看。
他不明白这个人挨了这么多刀怎么能够还不倒下,更诡异的居然有越战越勇的趋势,反击的拳术越发犀利刁钻,甚至有几次连自己都没能看穿,差点阴沟里翻船。
“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气运野神?”
就在他怀疑林宗可能是什么野神幻化成人形的时候,一颗酒坛大小的黑色的东西从酒肆内飞了出来。
徐武身形不动,雁翎刀轻轻一转,便将那个东西接在刀身上。
他定睛一看,脸色顿时阴沉到了极点。刀背上,最后一名粘杆拜唐的头颅兀自睁大着眼睛,面色惊恐至极。
酒肆门槛,面色苍白至极的庞青云依靠着门柱瘫坐在地,手边丢着一把满是缺口的长刀。胸口的棉衣被割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浸出的鲜血将他半个身子染红。
徐武双眼赤红,脸上青气缭绕,怒喝道:“该死的贱民!”
林宗冷笑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流动着骇人的戾气。
“现在轮到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