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谁?”沈久扣下扳机,“死人啊。”
子弹破开威尔逊的额头,钻进颅骨,在脑浆里游了个泳,调皮的钻出后脑勺。
他最后的表情保持着震惊的神态。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他还没在这个操蛋的世界待够,他就死了,因为一个愚蠢杀手的儿子。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向下坠,身体越来越沉,直到他能看到自己的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那个杀手收起枪离开了这里,他突然怨恨起来,怨恨沈久,怨恨雷曼,怨恨没用的雇佣兵,怨恨不在大厦的靶眼,怨恨不重视威尔逊企业的军方,怨恨他双目喷火,想到凡妮莎知道自己死去后的悲伤,想到自己死后凡妮莎会和另一个男人结婚,想到
浓重的黑色雾气吞噬了他的灵魂,他在不断胀大,双目通红,四周好像有无数声音,在争抢着,嘶吼着。
“我的!”
“他是我的!”
“不!是我的!我早就注意到他了!”
“都滚开!”
“不!”
雾气猛地扩散,然后收缩,连带灵魂一起消失。
沈久并没有看到二十四楼争抢的场景,他坐着安全电梯回到楼下,丧钟正坐在前台的桌子上歪着身体等待,看到沈久,丧钟跳下来,沙哑道,“结束了?”
“结束了。”沈久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帮助。”
“这是交易。”丧钟点了点头,“你的草人从哪里搞来的?”
“非洲。”沈久愣了愣道,“那些部落有懂黑魔法的人。”
“”丧钟盯着他看了会,一言不发。
沈久注意到他的面具外有一个金属耳麦,虽然看不到丧钟的表情,但他应该正在和人通话。
他开口问,“那些雇佣兵都死了?”
“我不想在这里搞屠杀。”丧钟沙哑的声音响起,“死了几个,剩下的我用了镇静弹,都晕过去了,镇静剂的剂量不小,一些倒霉蛋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沈久耸耸肩,表示了解。
“有个自大的家伙想找你聊聊。”丧钟接着说,“你可能会感兴趣。”
“如果我不感兴趣呢?”沈久平静的说。
“那就不感兴趣。”丧钟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这种传话的差事,重点是不给钱,“与我无关。”
“先说说。”沈久说,“他是谁?”
“莱克斯·卢瑟,一个有钱人。”丧钟起身,走出大厦,“他会给你打电话。”
“那更好。”
沈久注视着丧钟走远,才听到斯凯压低的声音幽幽响起,“yy,你真的做到了,我的天,你杀了金并。”
“是我们杀了金并。”沈久离开大厦,心情很好,“你控制了监控设备,切断了这里的网络电话信号,找到了威尔逊的位置,斯凯,谢谢你的帮助。”
“好吧,毕竟我是纽约最牛的黑客。”斯凯有些得意,她问,“我看到那个从你身后偷袭的人,他好像不是人?我是说,我看到你射中了他的脑袋,但他竟然还活着。”
“我不知道。”沈久摇了摇头,“可能是传说中的怪物,伪装成人?但怪物也要为资本家打工,不是吗?”
“要杀就杀资本家!”斯凯道,“你动手的时候,我复制了他们所有的交易资料,现在威尔逊死了,我准备把这些资料和地下实验室的视频发给报社,嗯,给其他国家的媒体也发一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支持。”沈久简短道,“死掉的金并不会住进监狱,也不会保释缓刑,不会用美金敲开监狱的门重回纽约,这是最好的结果。”
沉默了一会,斯凯的声音响起,“没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对了,你和马特有联系吗?”斯凯突然问。
“没有,怎么了?”
“我上次调查他的身份,黑掉了他的账户,后面忘记注销了,他的邮箱还有电话信箱我还能看到,他好像遇到点麻烦。”
“把他的电话还有住的地方发给我。”沈久道,“这次你帮了大忙,改天我请你吃大餐,去纽约最好的餐厅。”
“改天?改天是哪天?”斯凯十分怀疑,“你有钱吗?”
“时间随你。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百万富翁。”沈久道。
他的资产确实不知不觉超出了百万美金,收入来源主要是爱尔兰帮的杰诺夫和兰威,杰诺夫的不记名账户里有五十万美金,兰威的证券投资和不记名债券加起来有七八十万美金,还有兰威保险箱里的一小袋钻石珠宝,价值不菲。
即便买情报花了不少,剩下的数字也有一大串零。
想到这,沈久突然感觉自己可以过一段平静的生活。
但又想到最近这段时间魔力和精神力的快速增长,他默默地抹消了这个念头。
还不是时候。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简单,金并那个速度快的惊人的手下,马特,还有电视杂志上经常出现的超人和钢铁侠,还有纽约新闻里时不时出现的恐怖袭击和怪物,已经远远超出正常的范畴。
他还算不上强者。
为了复活雷曼,为了保护在意的人,他需要力量。
更何况,研究、学习魔法,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斯凯发来的马特的住址和电话,沈久打过电话去,没人接听,打了辆车回到地狱厨房,马特住在一座老式公寓里,这儿一般租给手头不宽裕的白领,想到马特的律师身份,住在这儿说得过去。
上楼,马特的家在二楼,找到斯凯发来的门号,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沈久停留了一会,闻到一丝血腥味,感觉不对劲,踢开门,客厅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许多扑克牌切开了家具和木头,斜插在上面,每一张都沾着血。
地上有两串血脚印,一串蔓延至窗边,一道拖至门口,房屋里爆发过一场战斗,两个人,一个从窗户跑了,一个
沈久蹲下身,看着拖至门口的血脚印,长长两道血印,应该不是自己走的,像是被人拖走了。
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沈久一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