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君梓察觉到了琴音的不对劲,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其中究竟。
将法术融合在琴音中释放出来,润物细无声,要不是甄君梓有金丹修为,高屋建瓴,别说普通人,哪怕是炼气期修士,在没有防备之下,也会着了道。
琴音袅袅,令人沉醉于其中,很快一曲奏完。
苕华姑娘怀抱瑶琴,对着众人一礼,便准备下台。
这时候,寂静的大厅突然传来一道轻浮的声音:
“且慢!苕华姑娘,本公子仰慕你多时,今备上一杯薄酒,还请姑娘上来一叙!”
苕华姑娘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听到此话,唇齿轻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着二楼的一个雅座行了一礼道:
“承蒙土公子厚爱,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只能多谢公子好意了!”
听到苕华姑娘的婉拒,楼上之人似乎没有明白她的弦外之音,继续开口:
“哦?今日不适,那苕华姑娘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可要改日?”
苕华不知道对方是真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正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青楼的老鸨终于出场了,人还未至,笑声先到。
“哈哈哈哈,这不是土公子吗?苕华姑娘可是不陪客的,还请您多担待!”
金妈妈嘴里跟楼上公子说话,一边用眼神示意苕华先离开。
“土公子有如此雅兴,不如另外挑个姑娘上来陪您?莺莺,小婉……”
“砰!”
还不待金妈妈说完,不知道是被她的话激怒,还是看到苕华准备离开,楼上的土公子已经忍不住怒火。
“怎么,这是不打算给本公子面子了?”
“土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招待不周,我先给您赔给不是。不过苕华姑娘卖艺不卖身,这是我紫烟阁东家定的规矩,还请公子海涵!”
“规矩?青楼就是青楼,入了青楼难道还想洁身如玉?不过就是价码高一点嘛,本公子今天就给金妈妈一个面子,你开个价,要是本公子出不起,马上离开,绝不多言!”
听到土公子如此豪横的话,整个紫烟阁中之人却无人敢反驳,只是窃窃私语。
“不愧是紫玉城第一大家族土家的少爷,就是底气十足!”
“土公子说的是,入了青楼就是出来卖的,还装什么清高?”
“我不许你们侮辱苕华姑娘……”
楼下的吃瓜群众很快便群情激奋,在离土公子雅座不远处的位置,唐少爷也正在向甄君梓介绍土公子的来历。
“这个土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虽然不学无术了点,但却是紫玉城第一大家族土家的嫡系少爷。这个土家据说背后有大宗门做靠山,连城主都不敢得罪。”
说到这里,唐少爷也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不过,这土少爷哪怕再纨绔,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挑衅紫烟阁啊?土家再强大,也不可能因为他的胡作非为而跟背景神秘的紫烟阁做对啊?”
听到唐少爷的话,甄君梓倒是对这个土家有了一个猜测。
作为永麓山脉的金丹修士,在上层他知道的比唐少爷自然多,整个巢州虽然名义上是属于召南国的管辖,凡人也需要向召南国缴税。
不过,在仙门方面,巢州却是永麓山脉众多金丹宗门、家族的私有地。
无论是宗门,还是修仙家族,都需要补充新鲜血液,尤其是天赋出众的弟子。
就比如以前的甄家,除了家族弟子之外,也需要一些打杂的仆人。
这些人从哪儿来?
都是从巢州凡人中挑选。
不同宗门所需弟子往往不会太多,一般要隔上十年,甚至数十年才挑选一批。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仙缘。
巢州的凡人城池,就像是永麓山中众修仙门派、家族的牧场,当哪家门派、家族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前来搜刮一波。
这些宗门实力目前还比较弱小,弟子不多,所以对凡人的影响还不太大,也不会为了招纳弟子而引起争端。
毕竟修仙除了天赋之外,毅力、资源更加重要。
就比如紫玉城,城中大小家族背后几乎都有修仙者的庇护,这些修仙者往往并不是出自同一宗门,鱼龙混杂。
唐家在甄君梓的帮助下,数百年内也曾出过几位修炼者,但是最终都因为凡间灵气稀薄,止于炼气期。
“所以这是强龙与地头蛇之争吗?”
将目光重新放回舞台,几句话之间,场中形势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已经走到舞台边缘的苕华姑娘被两位凶神恶煞的土家护卫拦住了去路,金妈妈依旧含笑,不过那脸带寒霜、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一众看客都心生寒意。
“看来,土公子今天是非要跟我们紫烟阁过不去了,那就别怪老身不给土家面子!”
放完狠话,金妈妈右手一挥,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位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冷面男子来到苕华姑娘身前。
他二话不说,一掌拍向拦路的两位土家护卫。
二人连忙运功抵抗,却依旧被冷面男子毫不费力一掌打出了数丈之远。
“啪拉拉!”
随着桌椅被打碎的声音,二人口吐鲜血落在地上,恐惧的表情浮于脸上。
“哼,你一个练气后期修士竟然出手对付两位练气初期,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时候,从土公子的雅座位置跳下一位白衣青年,剑眉星目,英武不凡。
此人当然不是纨绔少爷土公子,而是土家之主请来的外援。
“盈成派弟子李应策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出自何门何派,身为练气后期,竟然藏身于青楼之中?”
冷面男子听到李应策自报家门,毫不动容,似乎对这个永麓山脉的三大宗门之一根本没有放在眼中,只是冷冷地道:
“废话少说,想动手就快点吧!”
李应策听到对方的话,顿时怒上心头,本来他只是答应土家之主,前来帮忙试探下这个紫烟阁的实力,在发现有同级修士之后,就不想与其争斗,这才报出宗门大名,好让对方投鼠忌器。
没想到,这个冷面男子竟然丝毫不给面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不动手,别说别人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就说辱没宗门的威名的罪名就够他好受的了。
“哼!”
李应策冷哼一声,便准备动手,这时候突然间感到一股如山的压力从头顶传来,似乎自己一有异动,就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筑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