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对二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之后,便不像之前那么大胆,不敢随意叨扰二位贵客,只是专心划船。
不多时,听到上船的小公子一声大喊。
“好大的船!”
只见一艘宫殿般的楼船从下游缓缓上行,楼船上有七八层阁楼,楼船外面雕龙刻凤,到处镶嵌着金银珠宝,悬挂着各种珠光玉彩的宝物,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艄公显然早已见怪不怪,甚至颇有一种引以为豪的感觉,道:
“这是洧水阁的船。”
土颢没有去关心洧水阁是什么东西,只是感叹道:
“老人家一人划这么小一艘船都费力,如此大的船只,要多少人才能划动啊!”
老艄公见小公子问出这样的外行话,反而有种亲切感,一脸神秘地开口说:
“小公子有所不知,此船可不是靠人力划动的,据说船上一个水手都没有!”
小公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脸好奇地问道:
“那它是怎么动的,自己走的吗?”
“还真让小公子说对了,它啊,就是自己走的!”
老艄公卖足了关子,看着年轻公子也转头看向他,遂不敢继续卖弄,主动开口道:
“据说,这船是仙人打造,用的是一种什么灵力划船的,具体怎么回事,老头子也不太清楚。”
一听到仙人、灵力,土颢顿觉无趣,虽然还只是个炼气初期的小修士,但是他早已经见惯了修仙者的各种手段,区区一艘能自己划动的船,算什么?
甄君梓却不这样看,若真是如老艄公所言,此船上如果没有修仙者亲自驱动的话,大概率是以阵法催动,以灵石为动力之源。
可是,维持这样一艘豪华大船,所需的灵石,恐怕一般炼气期修士都承受不了吧,它的意义何在?对修仙者有什么用?
“老人家,这个洧水阁又是何方来历?”
“一看二位公子就是外地人,这个洧水阁可是我们星州的一大特色,不仅各城中的达官贵人会时常光顾,听说仙人都会经常出入其中。”
老艄公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甄君梓一听他的意思就懂了,这也是一座青楼,不禁让他想到了紫玉城的紫烟阁。
老艄公打开了话匣子,情不自禁开始了口若悬河的吹嘘。
“洧水阁与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座楼船,它一年四季都飘在洧江上。”
“在我们星州,洧江途经4座大城,分别是长陵、武阳、桂陵、沙陵,而洧水阁就在这四座城之间循环,大概每隔一个旬日换一个地方。”
“公子您是不知道,每当洧水阁停靠在外面武阳城的时候,城中的豪门公子都对其趋之若鹜,可是往往却一票难求。”
甄君梓觉得老头说得有点夸张,就问道:
“这个楼船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比较难做,但是修仙之人做起来并不难吧,既然生意如此火爆,为何没有其他人仿制?”
老艄公嘿嘿一笑。
“公子,您果然是慧眼如炬,一眼便瞧见了虚实。其实这阁楼并非没有仿制,甚至我们武阳城曾经有一任城主还召集仙师制造了很多用灵力带动的物件,比如城中的马车,河中的大船,据说还有能飞上天的飞车。”
“结果您猜怎么着?无论是那些仿制楼船的,还是城主建造的稀奇古怪的物件,没过多久全被拆了!据说是用不起,就说那飞车和马车吧,连那些城中富户使用一次都得心疼不已,这些仙家物件哪是普通人有福享用的?”
甄君梓知道老艄公说得没错,修仙界发展至今,不是没有人想过用修仙界的手段去帮助普通人,只是代价太高,难以普及罢了。
在人人为己的时代,想要将修炼资源耗费在普通人身上,别说当今的傀儡朝廷,哪怕是朝廷背后的天一宗也没有这个能力。
无论何时,最好的资源总是掌握在最上层手中,凡人一旦拥有,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闲言碎语间,时间总是很快过去,老艄公将二人送到岸边之后,甄君梓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块金子留作船资,在老艄公千恩万谢中带着徒儿离去。
他之所以来到武阳城,是因为武阳城中有南斗星宗开设的坊市,同时也是整个星州最大的坊市。
走在武阳城中,师徒二人明显感觉到此城的灵气比紫玉城浓郁太多,足够普通炼气修士修炼所用,仅比永麓山脉中的灵气略次一筹,难怪城中之人的精神看起来比紫玉城好得太多。
坊市建立在一座三阶灵脉之上,里面还有不少灵气浓郁的洞府,用来出租给散修。
此次南斗星宗宗主元婴大典召开在即,武阳坊市中早已人满为患。
甄君梓带着徒弟来到管理洞府租赁的仙府阁,发现早已经没有了空余的洞府,无论是炼气期常用最低阶洞府,还是能用来招待金丹高人的高阶洞府,无一空余。
“看来,只能在凡人间去凑合一段时间了!”
甄君梓正准备带着土颢在坊市闲逛,突然间坊市中一片骚动。
“快来看啦,南斗星宗池仙子,剑指天一宗首席大弟子毕胜天,快打起来啦!”
“什么?你没搞错吧?”
“冰霜美人池仙子怎么会去主动挑衅他人?”
“错不了,池仙子可是我的梦中女神,怎么可能搞错?”
“没错,确实是池仙子!池仙子仙女临凡,我星州孰人不知孰人不晓?”
“据说池仙子驻守坊市,肯定是有人闹事,池仙子去支持正义了!”
“对了,刚才说池仙子挑战谁来着?”
“管它是谁,我打赌他在仙子手下撑不过三招!”
“哼!我打赌池仙子的对手只要一见她真容,必定当场拜倒在池仙子的石榴裙下!”
……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甄君梓也对这个首次听闻的池仙子升起了浓厚的兴趣,谁叫他也只是一个俗人呢?
坊市入口不远处,有一条街道,被坊市划给散修摆摊所用。
此时,一个凌乱的摊位前,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与两位气度不凡男子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