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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志承毕竟是老江湖,没有那么容易受到刺激,他马上就接口道「按家族会议的规矩,接下来该投票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投票需要七位家族核心成员。现在就算是加上家主夫人你,人数也不够。」
他的话其实是有问题的,他们安排的这次逼宫,投票的人肯定也是准备好了的。但是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必安排的人现在也不会站出来了。房间里此刻其实是有七个人的,但是年轻一代的项太源,手上也没有实权,算不得家族核心成员,所以他没有投票资格。
项少琴这时睁开了眼睛,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张元菊撤回了帮丈夫按摩的手。项少琴回头朝着自己妻子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身边的项太源脸上道
「太源可以投票,我已经任命他为项氏集团新一任的掌权人了。」
所有人再次被惊到。项太源这时候站了起来说道「大伯昨天在律师和公证处人员的见证下签署了文件,把项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让给我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只是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了说明项少琴是彻底放权不会再插手生意上的事了。只保留家族家主的位置,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今天的事明明他都料到了,而且他也已经胜利了,为何还要让出利益。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张元菊这时走了出去,从人群最后的一个妇人手中接过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回到房间的张元菊道「他叫项长安。今年四岁。是我先生的儿子,项家未来的家主。」
此刻所有人已经不那么震惊了,大家都有些麻木了,莫名其妙项少琴这一脉有了男丁继承人了。而且都长这么大了,他们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此时所有人才恍然自己这群人确实是废物,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着瓜分项家。张元菊这些年说什么管理公司,寻医问药常年不在家,本以为是久病床前无夫妻。没想到居然是照顾儿子去了。
还不等有人开口张元菊就拿出了一份DNA检验报告,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说,这种检验报告他们都非常熟悉。不用张元菊多作介绍。
「要是有疑问,你们可以自己看,长安,完完是我和我先生的骨肉。」
都这个时候了当然没人会去看,人家就这样拿出来,自然不怕你们看。
项太源道「我和大伯有协议,接下来的二十年,我掌管家族集团的生意,他不插手,十年后他会给我价值项氏百分之二的股份。二十年后我把集团交给弟弟长安接手,他会再给我价值百分之三的项氏股份。当然,这二十年间,我必须给公司带来盈利。大伯对公司的财务部门有监督权。」
所有人现在都明白了,这次不管事态怎么发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死路,人家家主已经做了最妥当的安排了。
十五叔,项志承一声长叹后说道「好吧,房间里的人现在可以投票了。」
项志承这时候站了起来,拿出一块巴掌大的木质令牌,面容严肃地说道「本次临时家族会议议题弹劾家主项少琴,现在开始投票,否定这次提议的请举手。」
差不多一瞬间,房间里的七个人有六个人都举起了手,大家把目光投向那个没有举手的人,项少棋。
项少棋现在还有点发蒙,他至此还不是特别明白,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已经六票了项少棋举不举手都无所谓了。不过大家只是好奇,一方在投票前已经完败了,这个为什么现在还要犹豫。
最终项少棋也没有举手,但是这不重要了,临时会议很快就进入下一个议题。
有人需要为这次事件负责,先前张元菊已经
说了,项少琴要是这次败了就会死,夺权者是不会允许上一任掌权者活着的。反之亦然,夺权者失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像古时候造反者一般最后的结果都是诛九族一样,造反永远是这个世界风险最高的事情。
所有人此刻把目光投向项少琴,现在如果处置这些人,是他的权利。
「八弟迷途知返,一切照旧。五弟,给家主下药,罪不可恕,现编入项家暗卫,从今天起负责项家的情报和外围安。三弟囚禁于家族地牢五年。各位可有不服。」
这样的处罚其实已经很轻了,没有要人命,没有把他们这些人以及他们家人赶出去,更没有连坐牵连其他人。惩罚只局限于闹事的三人,其中一人甚至没有受到惩罚还得到了奖励。大家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所有目光此时都看向项少书,所谓的项家暗卫其实就是项家最外层的安保以及情报工作,说白了就是敢死队,是整个项家死亡率最高的一群人。大家都担心项少书会对此不满,让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再生变故。
其实大家都多虑了,项少书的儿子已经成了项氏集团的董事长,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时另一个人还是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我不服,我不要去地牢,我也去敢死队,哪怕为家族而死,好过在地牢里憋屈五年。」
「不行,三弟你的心性太容易受人鼓动,容易被人操控,接下去家族会面对各式各样的敌人。你去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吧。」
「那为什么五弟可以去。」
「他的儿子现在是家族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当然会竭心尽力殚精竭虑。是吧老五。」
项家的家变至此告一段落,但是今晚项家的劫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老太太,不好了,童家和胡家被人灭门了。」
张家老太太刚要休息,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消息属实吗。」
「当然,就在十五分钟前。」
一向嬉皮笑脸的张念儿,此刻也真实的感受到了残酷的现实,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难得紧张了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丫头你说说清楚。」
张念儿把收到的情报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后张老太太一言不发,毕竟大家都是沪海的大家族,大家在沪海不管怎么闹,毕竟都是沪海人。现在童家和胡家被人如同杀鸡屠狗一样就这么灭掉了,难免会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老太太,我想去项家。」
张老太太回过神来斥道。「不许去。」
「为什么啊,老太太。」
「什么为什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说实话老太婆我是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现在沪海的局势极度凶险,我们能做的就是信任那几个小子。」
「项家有我的朋友。」
「丫头我问你,你是准备一个人去,还是要带着人马过去。」
张念儿不说话了。
「你一个人去起不到任何作用,你带着人去,就会破坏你歧哥哥他们的安排。」
说着张老太太已经穿上了衣服。
「把家里人都叫起来吧。今天都别睡了。」
「是,老太太。」
「还有,帮我联系一下沪海的那些老朋友,把他们都叫起来,我不睡,整个沪海也都别睡了,大家都起来把家看好。」
项家人此刻都在祠堂,没有上香,没有特意准备贡品,百十来个项家人,在十五叔的主持下,低着头站在自己先祖的牌位前。
沐
子山不懂这些大家族的规矩,他也不是项家人所以不能进祠堂,但是他一点也不反感这种后人对先祖的崇敬的态度。
十五叔像是在做检讨一样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作为今天这次家变的罪魁。三人跪在最前方。时不时十五叔会让他们磕头谢罪,然后用一根看着就有些年头的戒尺抽打几人的后背。
沐子山饶有兴致地看着祠堂里发生的一切。
突然,沐子山抬头看向项家花园的大门处,他发现此刻有高手正在大门外,这气机他很熟悉,不久前刚和这人有过切磋。
沐子山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们为何会来。他来到祠堂门口和项荣交代了几句,就朝着大门而去。
被拦在项家大门外的是一辆豪车,至少以前是,此刻已经差不多是一堆破烂了。
孙四贼眉鼠眼地往里打量,车内有四个人,两大两小。开车的是个女人,此刻她已经趴在方向盘上像是力竭昏迷了,副驾驶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小女孩。一个大汉浑身是血倒在后排
赵大等几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几扇车门旁,防备车上的人突然暴起发难。
此时车门打开,下车交涉的是一个七八来岁的小男孩,他除了走路有点跛没有太多的伤痕。
赵四问道「你们来这里干吗?这里不欢迎你们。」
男孩上来先是抱拳行礼,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诸位,我是胡家长房次子胡海东,我们胡家被歹人灭门。我的父亲临死前托我师父倪破帮我送来你们项家。」
这个孩子平和并且很有条理地说这段话,听得赵大等人背后一阵阵的寒意,这个孩子有些吓到他们,自己家被灭门了居然还能如此冷静,一般的大人都没这种能力,这还是个人吗。
男孩继续说道「开车的是我师叔,童家的孩子就要不行了,他们童家也被灭门了,我师叔拼了命才把我们送到这里,请诸位让我们去见项叔。」
此时赵大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在项家五年多,自然知道童家和胡家之前和项家是什么关系,他很想把人先迎进去再说,但是他们此刻只是帮人家看门的,没有主人家发话他们也不能随意开门。
就在这时,巨大的铁门被打开,沐子山从门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