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栩没急着起来，而是翻了个面，用手抹了把脸。
“厉雷，你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特别啊。”
厉雷伸手把他拉起来，一点都不给面子道：“切，那你还不是一如既往的中招啊！”
顾山栩不语，盯着他没说话。
两人眼神对上，非常默契的问道：“打一架。”
表面上是问句，其实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两人就动了。
厉雷挥拳砸向他的面颊，而后者反应迅速，矮了下身子，降低重心来了一记扫堂腿。
两人下手很重，隐隐能够听到挥拳所产生的风声。
而打拳击所必备的护具，他们一个也没带，注意力在这场随性的比赛上。
厉雷打到一半突然停手：“停停停，没劲了没劲了！”
“唉，我可真可怜，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你一个小年轻欺负，不讲武德！”“有没有一种可能，25岁也是小年轻？”
顾山栩本来就快赢了，拳头离他就差那么几厘米，好在反应快硬生生止住了。
“装什么可怜啊，搞得好像小时候你揍我揍得少了似的。”
厉雷假装没听到，从馆里自带的冰箱中拿了两瓶肥宅快乐水，顺手拿了两条毛巾。
“嘿，小子，接住。”
25岁的人到现在还没个正经，看上去比他还爱玩。
顾山栩闷了一大口冰可乐，毛巾披在肩上。碳酸饮料所带来的的快乐很简单，再加上打了一场不正规却酣畅淋漓的比赛，心里那股郁气消散了不少。
“咋了，难得见你这幅苦瓜样，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哥开心开心！”
厉雷不光嘴上幸灾乐祸，甚至也不知从哪找出来的爆米花和瓜子摆了一桌子，摆明了是想吃瓜。
顾山栩心里想说，又有些犹豫。
小时候，家里人不想让他回家，就把他扔在拳击馆里。
厉雷算是他半个兄长，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如果不是玩心大，喜欢给他扎小辫的话就更好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有一个朋友......”
“好的，我懂我懂，你这个朋友不叫顾山栩，长得也和你不一样。”
顾山栩沉默一会，决定还是再打一架比较合适，那种不哭不带停的。
——
江晚柠心情不太好。
她一不高兴就喜欢疯狂刷题，可能这就是学霸发泄情绪的方式吧。顾山栩这次有些过分，这是她头一次顶撞老师，帮他出头。
但他居然让她别多管闲事？
江晚柠生气了，决定再也不理他了，也不教他学习了。
校长答应的公开道歉也没有如期举行，反而是在广播内随便敷衍的说了两句。
即使是这样，也在学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不当人的东西居然会道歉！？是哪位勇士干的好事！我的妈呀，爷青结！”
“我早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吧，净会冤枉人！”
“那顾山栩还挺惨的，这么一说起来，上次那件事好像也是校长处理的，你说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的！不可能！没虐猫是没虐猫！他打人方面有瘾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江晚柠越听越烦，心里乱的不行。
高一一班的门口，有个瘦弱的小女生趴在门上不住地看。
“那个......请问你们班顾山栩在吗？”班里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听清她在说什么后，有男生调笑道：“咋了，小妹妹，喜欢我们班栩哥啊！他今天不在~”
女生有些落寞，拿着奶茶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好吧，谢谢你啊。”
刚还没说完，手上的奶茶就被人拿走了。
她着急的哎了一声，但看到来人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顾......顾山栩，我给你买的奶茶，按你说的，我买的少糖加布丁的。”
顾山栩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进了教室。
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说。江晚柠抿了下唇，假装没有看到他过来，甚至还往里靠了靠，逐渐贴向墙壁。
切，小姑娘给买杯奶茶就笑成那样。
自己背着被穿小鞋的风险，帮他出头，他不领情不说，居然还骂自己。
江晚柠越想越气，一生气就往里靠，直到贴上冰冷的墙壁。
她埋头刷题，余光突然瞄到那杯奶茶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顾山栩长腿一伸，别住一条椅子腿，慢慢往回拉。
“干什么呀你！”
江晚柠连人带椅子又被拉了回来，恼的不行。
他一用力，吸管戳破奶茶盖，递到江晚柠面前。
“给你的。”
刚想拖着凳子往里靠，就发现动弹不了。
那条穿着黑色校服裤，笔直修长的腿赫然踩在连接凳子腿的杠上。
江晚柠满脑子都是少管闲事这几个字，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了，谢谢你，人小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可不能喝！”“什么跟什么啊？”顾山栩听得一头雾水：“那是我让她帮忙买来，请你喝的。”
江晚柠摆明的不信：“呵呵。”
好在他一向是个行动派，趁着江晚柠开口，直接把吸管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轻轻捏了一下瓶身。
甜而不腻的味道让人心情好了不少。
江晚柠下意识喝了几口，感觉有些熟悉。
“这是台球厅里的奶茶?不是不让打包吗？”
“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办不到的。”顾山栩见她终于肯和自己好好说话了，赶紧趁热打铁。
“对不起嘛，同桌，上午不是故意凶你的，我也是害怕你因为我受到牵连......”
“哦，所以呢。”
“所以，你别生气了呗，咱俩和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鉴于顾山栩的认错态度良好，江晚柠勉强原谅他了。
“还有，谢谢你啊，小朋友，这还是我头一次被别人保护。”
一直在前面憋了半天没说话的林西生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吧栩哥，区别对待？说得好像我不是人似的！人家也被你凶凶了！委屈屈！”
顾山栩沉吟一会，问道：“或许，我帮你把姜然叫过来聊聊，给你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