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都唬他们说我不是江烈了,还能有人跟过来?”江烈蹙眉问道。
段彪正色道:“不是那些看热闹的大娘,我感觉……有点杀气。”
江烈严肃道:“有几个人?一直盯着咱这边吗?”
段彪眼神没有离开远处:“就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的,长得还挺俊俏。她坐在那儿,就时不时抬头,一抬头就往咱这边瞅。”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说不定人家是看上了你,就想多看你几眼。”江烈说着抓起了一颗小巧玲珑的豆沙包送进嘴里。
段彪轻轻摇头:“那眼神就不对劲,她要是真觊觎我的样貌,她的眼神应该得是色眯眯的才对,而不是像这样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江烈问道:“为什么会有杀气?是你有什么仇家,还是我有什么仇家?”
段彪无奈道:“我还能有什么仇家?我一个老实人,又不会在哪儿惹是生非。我看八成是你的仇家吧?”
江烈思索片刻,抿了抿嘴:“好像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好像还真有几个仇家,但我的仇家无非就是优伶教,主要是华业火,还能有谁?总不能是太子吧?不可能啊,即便是他们,也不会是派一个女的来盯梢啊。”
段彪灵光一闪:“说不定是咱来碧礼县这边才招惹上的仇家。”
江烈百思不得其解:“咱来这儿是执行任务来的,就是来抓猴帮,除了猴帮的人,咱有招谁惹谁吗?再说了,咱招惹猴帮是因为他们有错在先,把他们绳之以法是理所应当,虽然猴帮还有很多没被抓起来的人,但他们总不至于会想报仇吧?有这种道理吗?而且说到底即便真这么离谱也不可能是个女人啊!”
由于江烈差点没控制住音量,段彪连忙“嘘”了一声,低声道:“咱这会儿可不是在雅间,大声不得。我是在想,会不会……哎,不可能,算了算了。这样吧,我就一直盯着她,她的目标要是你或者我,肯定不会轻易离开。咱就跟她耗,看能耗到啥时候。”
江烈轻轻点头,问道:“她点的什么菜?”
段彪张望了一下,苦笑道:“她比咱晚来一会儿,但她点的好像都是现成的,她那桌已经摆满了。还真别说,一个菜都没有,全是肉,看样子都是鸡肉——四根卤鸡腿、两对烤鸡翅、两双酱凤爪,还有一碗汤,可能还是鸡汤。这家伙该不会上辈子是被鸡咬死的吧?”
“鸡还能咬死人啊?鸡有牙齿不?”江烈说着便抓起一只大肉包塞进了段彪口中,“不过,有一说一,这人的饮食癖好还着实有点别具一格,专挑鸡吃的,这么挑食,不晓得荤素搭配啊?她肯定膀大腰圆的吧?”
段彪叼着大肉包摇了摇头,咬下一口后,咀嚼片刻,苦笑道:“都跟你说了是个俊俏姑娘,要是膀大腰圆的,那还能俊俏?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人真的看起来就……不算骨瘦如柴,却也算得上苗条,这体格不像有这么大食量。”
江烈笑道:“苗条的女人还能武艺高强吗?即便她就是来刺杀我们的,也不会是咱的对手。就照你说的,跟她耗,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二人的炒面都已被吃得光盘,江烈问道:“那人还在吗?”
段彪打了个饱嗝,低声应道:“不仅还在,她甚至还又点了几盘黄焖鸡。”
江烈瞠目结舌道:“这么能吃?不简单啊,这恐怕就不是个凡人吧?”
段彪问道:“怎么办?咱点的都已经吃完了,就在这儿干坐着吗?”
江烈摇了摇头:“干坐着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哪能这样?咱再点几道菜来吃,就跟她耗着。”
“啊?”段彪蹙眉道,“可我真吃饱了啊,现在便是有什么山珍海味摆在我面前,我也吃不下啊。”
“能吃多少算多少,吃不完的再打包,我请客,你就别烦心了。”江烈说着打了个响指,“小二!”
唤来了小二,江烈便询问道:“小二,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吃了不会占用肚子容量的?”
小二笑道:“客官,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什么东西是吃了不会占肚子容量的?就算是光喝水也有可能喝饱啊。客官,您这问的可真是伤脑筋。”
江烈思索片刻,道:“这样吧,给我们一人上一小碟凉拌黄瓜,再各来一杯酸梅汁。”
“得嘞!还要来点什么吗客官?”小二问道。
江烈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就这样,要的话再叫你。对了,你们这酒楼平时都是啥时候打烊?”
小二应道:“打烊的时间可说不准,主要是看散客啥时候走光。一般是子时过后就得关店了,后面来的客人我们可以告知他们说已经要打烊了,但要是有本来就在的客人,我们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明白了,谢谢。”江烈待小二走远后,露出了邪魅的微笑,“听到没有,咱是本来就在的客人,他不能赶咱走。咱就坐在这儿慢慢吃,肠胃一边消化,咱一边吃,能吃多少算多少,不用急。我倒要看看那个吃鸡少女能耗多久。”
不知又过了多久,两碟凉拌黄瓜已经各少了半碟,那个吃鸡的女子还在原位上啃鸡肉。
“大帅,我……”段彪面目狰狞道,“我想撒尿……”
“憋着。”江烈毫不犹豫道,“人有三急我是晓得的,但这会儿可不是由得你去撒尿的时候。万一错失良机了怎么办?你就当这是在训练,要是真到战场上,虽说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别人要拉屎放屁,但往往是即便再急,宁肯脏了裤子,都不能轻易离开战斗岗位。”
由于江烈说的话粗理不粗,段彪无法反驳,只好默默夹起一块凉拌黄瓜送入口中反复咀嚼。
江烈四下里东张西望了一番:“整个酒楼里的客人已经屈指可数了,看来,我们真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吃鸡少女的目标。”
段彪打了个哈欠,又叹了口气:“我这会儿是又饱又困,好想赶紧睡觉。”
“打起精神来。”江烈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我就不困,我就不会想赶紧睡觉。你要抖擞起精神,就把这当成是在训练,真正战场上可是任由你想睡就睡的?”
由于江烈这番话与适才说的可谓换汤不换药,段彪仍然无法反驳。